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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国大赦(奉国大赦(第2/2页) 秋白走到他身后,轻轻将钥匙插入枷锁的锁孔,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格外清晰。 紧接着,那副束缚了王永年两年之久的沉重木枷,被秋白轻轻取下,放在了托盘上面。 感到脖颈和手腕上骤然一轻,久违的身无束缚之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王永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怔怔地看着那副枷锁,仿佛不认识这个曾经日夜相伴的‘老伙计’。 对他而言,这副枷锁既是沉重的耻辱柱,也是救命稻草。 两年来,他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对任何违反朝仪的行为都毫不留情地指出并记录。 他深知自己命悬一线,稍有懈怠或再犯,等待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这份在巨大压力下的恪尽职守,连最挑剔的御史也挑不出错处。 他默默用自己的行动,艰难地洗刷着曾经的污名。 王永年也曾听闻大赦,却不敢奢望自己能在其中,未曾想到 想到这里,两年来积压的恐惧和悔恨,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臣臣” 王永年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下!殿下隆恩!罪臣罪臣王永年,叩谢殿下再造之恩!!” “罪臣这条命,是殿下给的!罪臣此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王永年哭喊着,额头一下下地磕着地面,不多时便渗出了鲜血,仿佛要将这两年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 李彻看着痛哭流涕的王永年,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没有立刻阻止,直到王永年的情绪稍稍平复,才声音温和地缓缓开口:“起来吧。” “罪臣不敢!”王永年哽咽着。 “枷锁已去,何来罪臣?”李彻开口道,“你这两年来恪尽职守,纠察朝仪也算兢兢业业,奉国朝堂肃然有序,有你一份功劳。” “本王虽未曾明言你之功劳,但都看在眼里。” 王永年闻言,身体又是一震。 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李彻的这番肯定,却是比卸去枷锁,更让他心潮澎湃。 李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暖意: “本王还听闻,你那儿子王羲,在农事司做得极好。” “他改良的几种堆肥之法颇有成效,还有对番薯、玉米、棉花育苗的照料,皆是他一力促成。” “本王看过他的条陈,可谓条理清晰,见解独到,是个踏实肯干的好苗子,本王很看好他。” 提到儿子,王永年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殿下用人之道当真是大气,自己身戴重枷,尚能有用武之地。自己的儿子不仅没受牵连,还能在新政下崭露头角。 殊不知李彻的用人之道,乃是集历史诸多明君之精髓于一体。 曹老板有‘唯才是举’之论调,刘大耳有‘弘毅宽厚,知人善任’之美誉,二者已经颇为不俗,但对李彻来说还不够。 李彻用人,有德用德,有才用才,天下之人,无不可用者! 便是城西头瘫了一半身子的老王头,也能编个草席不是? 王永年再次重重叩首:“犬子愚钝,能得殿下垂青,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殿下恩德,我王家父子,永世不忘!” 李彻微微颔首:“枷锁已去,望你父子二人日后同心戮力,为国效力,莫要辜负本王今日之期许。” “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报效奉国!”王永年斩钉截铁地应道。 王永年缓缓起身,看着给予他新生和希望的年轻藩王,忽然想起了那个将自己推入深渊的身影。 强烈的感激和愧疚交织在一起,最终冲垮了他最后的犹豫。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光: “殿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此事此事关乎重大,埋藏于臣心中多年,如鲠在喉,日夜煎熬,臣不敢再欺瞒殿下!” 李彻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掠过一丝锐芒:“哦?王卿但说无妨。” 王永年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道: “当年,王家在关内各地暗中操持的那桩奴隶生意,其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并非臣一人!” “臣臣只是摆在台前的傀儡,真正掌控全局、攫取最大利益的是是” 他声音颤抖得厉害,恐惧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害怕隔墙有耳。 最终,那个名字还是被他带着恐惧吐了出来: “是是曾经的蜀王,当今的太子殿下!蜀王李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