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胸腔轻轻的起伏,他没有去回答,而是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颗剥了皮的鸡蛋,然后轻轻的滚在了她的脸上。
脸被热而不烫的鸡蛋滚着,心似乎也被温暖裹得严严实实,她温婉的声线颤动:“您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
男人凝着她,沙哑低沉的声线夹杂着鼻音,问了她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你是觉得,什么困境,你都知道该怎么办?”
楚颜顿住,她凝着他认真的脸,如鲠在喉:“那你觉得,什么困境,你都知道该怎么办吗?”
他垂下眼眸,“巧克力止痛。”
楚颜不喜欢他这种随心所欲转移话题的样子,眼下看起来适合沟通,她便着急的说着心里话:
“你告诉我,你和我如果真被那个男人公开了,你愿意吗?你不要说你不在乎,不然你之前不会问我瑾聿离开,我会不会难过。”
她挂在下巴的眼泪,折射着淡淡的光线,似乎就在提醒他,往日和她短暂的快乐像是假象。
“阿颜。”他的语气忽然温柔,“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会生气吗?”
楚颜猛然怔住,她的表情由呆滞到有了变化,眸光在一刹那闪动的厉害……
时间悄悄走过良久——
“你喜欢我?”
她试探而期待着说出意识到的事情。
他看着她眯起眼睛,唇角拉出隐隐的弧度,带着故意为之的无奈:“喜欢就喜欢吧。”
楚颜看着他的似笑非笑绻着疲倦的脸,不懂他这是承认了,还是在与她妥协。
可是,若是说妥协,那也是喜欢的一种吧。
手里的鸡蛋很快凉了,他放下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小冰袋,先是在自己手里放了数秒,等自己的手凉了,他用手帮她的脸降着温。
适而,他声线温雅又淡淡开腔:“不论出于什么,你记住。”
他耐心的一字一句的对她道,“所有的事,不用你往前冲,在我面前表现的傻一点,弱智一点也行,我会摆平。”
说着,他的手一顿,许是不甘心,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的扯上了她的唇角:“刀越锋利,沾的血越多,不论是我还是瑾聿,没人希望你做最锋利的刀,你做块废铁,行吗?”
话语听起来像是商量,可语气却十足的霸道。
楚颜愣怔了良久,弱弱道出二字:“不行。”
她果断的拒绝了。
紧接着她又带着几分柔媚解释:“我在女保镖里,身材属于瘦弱矮小,我的优点从来不是进攻,你要是想做最锋利的刀,我想做……最抗打的刀鞘。”
之前那么委屈,可当他明显表现温柔时,她就什么都没了,还是没出息的要去为他想,去靠近。
回答她的,是他扯疼了她的嘴,语气凌厉起来:“不听话是不是!”
“不是不听话……”她笑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溢出眼眶,“是走向你太难了,我想要结果。你今天生气如果是喜欢我的原因,我一点都不委屈了,因为这是希望,和你名正言顺的希望。”
“傻瓜。”慕瑾寒被她一句比一句直白的话惹的动容不已,他松开她的唇角,又将手晾冰捧着她的脸,“挨了打,不委屈?”
楚颜红成兔子的眼睛完成了小月牙,她给了他个笑,语气突然有了些羞涩:“被家长打,没什么。”
他往她的小身板上靠近了些,把她往怀里一搂,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儿,音调轻轻的:“母债子偿,嗯?”
“你要让我打两巴掌?”
“……”慕瑾寒闭了闭眼眸,突然有些不愿和她说话了,“答案错误。”
楚颜到底是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内心有些委屈,也有些开心,但还有憋屈。
他从头到尾一直表现的很生气,却从未问过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可现在,她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怕他再生气撂狠话。
泪汪汪的眼睛转了转,她突然在他身上找了个话题:“我今天回来,没见到塞西莉亚……”
男人移开了头,长眸闪过复杂,他淡然的应道:“你去S国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你想吃饭吗?”她又突然转了话题。
“你饿了?”他反问。
她深呼口气:“不是,突然想起来,二哥生着病,还亲自给塞西莉亚下厨做饭呢,我没人家公主的命,你要是饿了,我带伤给你做饭……”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别人想使唤的人,咱们是想放在心上疼。”
就在这时,慕瑾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赢不过楚颜了。
“我去给你做吃的。”他果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