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同瞧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扬唇笑着,眼眶却猛然蓄上了淡淡的水雾。
他无言,却又用力拍了拍瑾聿的肩,“对,不论结果是什么,能找到结果……就算舒心,嗯?”
“嗯。”
应完,瑾聿站起了身:“我该走了。”
“现在?”
“嗯。”他垂眸看着萧同,“虽是找到结果会舒心,但毕竟爱她,拱手让人还是很让我难受。但难受了睡一觉就会好。这具身体,也得还给别人。”
“另一个慕瑾聿比我幸福,他现在和别的女人在热恋,他很开心。慕瑾聿身边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他,他们都期待看到慕瑾聿幸福快乐……这样的结果。”
话毕,他就这么走了。
萧同一口把烟吸到了底,而后吐出的烟模糊了他的视线。
瑾聿就要从视线内消失,他冲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道:“你觉得,你以后还会爱上谁么?”
“萧同哥。”瑾聿没有回头,话却听礼貌的应着:“您别问爱,您或许该问,还有没有勇气让心做出改变。”
要知道,不论心是怎么受的伤,的确很难愈合,哪怕现在可能正在被治愈。
而治愈伤口的过程,如同手术,先扒的血淋淋,把伤口看清楚了,再忍着疼被缝上。
心伤没有麻药,得全靠自己忍着。
而让这样的心,去做出一个巨大而陌生的改变,不论是变的好还是变的糟糕,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夜有些凉,萧同熄灭了烟,抬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倏尔。
“萧同!”
一道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朵。
但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觉了。
“萧同!萧同你在这里吗!”
又听到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不久前在海边看到的轮船上的那个姑娘,登时他站起了身。
靠在走廊上往下看,便见一个满脸裹着红白相间的白纱布的瘦弱女人站在昏倒一片人的大院里,哭着喊。
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前胸印着五颗黄色的星星。
大脑先是空白一片。
喉结猛的滚动。
那时,他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身体却极快的做出了反应,他双手撑在栏杆上,一跃,跳了下去。
七米多高……
毫无准备的跳下,虽过程中他扒住了根电线做阻力,没有摔到,却也震的腿生疼。
他的大动作,吸引了那瘦小的姑娘,在他慢慢起身,她的目光挪到他身上时。
能距离很远看清敌人的他,这时把她眼睛里的眼泪看的弥足清晰。
“萧同……”
熟悉的声音由耳入心,他泪腺酸楚的厉害,胸膛内那颗曾经被他判定死寂的心,跳的让他招架不住。
腿由疼开始发麻,他迈不开脚。
喉结滚动,他薄唇微微轻启,刚想说些什么,那愣住的姑娘,就在这一刻,跌跌撞撞的朝他奔来。
心跳到几乎窒息。
瘦弱的小身板,在就要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却戛然而止自己的动作。
她看到了萧同肩膀和手臂上扎进去的玻璃。
而萧同之前,都没来得及去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