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还有吗?外面还有什么?”
林生脆生生的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外面可多了,东边有一座高山,高山下面有一一个大水塘,爹爹那天带着我看见了好大好大水域,爹爹说那叫海。”
“而且还有可多可多的生灵了,有我们人,有马,有猴子,有蝴蝶,有蜜蜂,有鸟,有鱼,有……”
林生一边说,爷爷一边给自己摇着蒲扇,慈祥的看着自己。
然后教自己,天就是乾,地就是坤,山就是艮,水塘叫做泽是兑……
这是自己的玄学启蒙。
后来爹爹回来来了,林生小跑到草栅栏门口,“爹!你给我带糖葫芦了吗?”
爹爹摇摇头,“没有。”
林生撇撇嘴就要哭,扭头就去找爷爷告状,“爷爷,爷爷、”
“哈哈哈哈带了,跑什么跑,还不快回来?”爹爹似乎不逗弄这一下都不完美,一把抱住跑过来的林生,掏出来油纸包的糖葫芦递给林生。
林生吃的不亦乐乎,还口齿不清的说:“爹爹,你真好!”
下一秒,场景转换,林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林生倒腾倒腾自己的小身躯,发现居然是婴儿时期,只能扑棱扑棱自己的手手和脚脚。
想张嘴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虽然这里空无一物,但是林生并没有感觉到枯燥,他很奇怪,能感觉到周围很是亲和的气息,一下一下萦绕着他的周围。
过了不知道多久。
林生在这种亲和舒服的感觉中都睡着了。
再睁眼就是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后背,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着底下的芸芸众生。
人群熙熙攘攘,从这个院子出去,到集市上走走,又来到田间耕种、采收,看到人背着粮食去交税,又把剩下的那些卖给了集市的人。后来娶妻生子、看着自家孩子长大,又开始了周而复始。
他们的路线图,就在那里,起点是哪个茅草屋,走过去,绕过来,很多重复的道路,最后又归于茅草屋。
又看到有的人,从一个偏僻的小乡村出发,十年寒窗苦读,一路进京赶考,后来在京城做大官,定居,红红火火,整日里被留在承乾宫探讨政事,后来派去做巡抚,走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子孙兴旺,寿终正寝。
他们的路线都可以遍布整个国家版图,像一条有头无尾的长虫,一生都在前进不休。
林生看着底下的人一生的轨迹路线,长短皆有,远近相宜,有的路都能循坏的把土地磨平,有的只是简单走过,铺陈甚广。
可惜林生是个婴儿,也扭不过头看抱着自己的是谁,也没办法表达自己。
看着世人忙忙碌碌,有的为了碎银几两,有的为了高远志向,从呱呱坠地,到一抔黄土。
林生竟觉得,唯有此时此刻,他的整个人,才是真的有了归宿的,是祥和宁静的。
他能在这里,呆很久,很久。
待到地老天荒。
姬应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精神力放到了林生的精神力里,看见了无数个碎片,大大小小,支离破碎。
姬应很难想象林生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一头有神智的中等变异兽,就是使用对战机械甲都要花费一点功夫的存在。
他们五个居然凭借着自己的敏捷的反应力和不朽的精神,做到了战胜它。
姬应收敛了自己的各种低劣的气息,仅留下纯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把林生的精神力碎片粘贴起来,结果刚开始没有分寸,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记忆,看见了小萝卜头一般的林生,以及他的爷爷和爹爹,只看了一下,便不敢多做冒犯。
林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他千万次魂牵梦绕的地方的人。
姬应觉得自己窥探了林生的秘密,灵魂中有些莫名的兴奋、震颤,他便知道是自己难以抑制的恶又在作祟,压抑下来,老老实实的遵守分寸,一个接一个的拼凑。
但是越是深入林生的精神力,姬应越觉得很熟悉,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好像是一分灵魂,分成了两半,天生应该融为一体一样。
这种感觉让姬应心惊。
不敢做何深想。
完成了外围百分之四十的精神力拼接,不能再进一步了,这种感觉强烈的他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
怕自己下一秒会发疯癫狂,再回到被关在深不见底的厚重禁闭室的情况。
姬应落荒而逃。
回到了人的模样,穿上了衣服打开机甲就飞了出去。
晚上安泽欣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