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扶正了他的手肘,帮他调整到一个标准的位置。
“此处,当如此。”
记衍吓得一哆嗦。
这是把我当儿子来教了?
“凝神。”
“继续。”
记衍猛地回神,压下那异样的感觉,依着刚才被调整好的姿势,再次挥剑。这一次,似乎真的顺畅省力了不少。
晨练终于在记衍几乎虚脱中结束。他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谢临清看着他这副模样,淡淡道:“日后每日清晨,皆需练剑。”
记衍哀嚎一声,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但谢临清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住了:“练完方可进食。”
记衍:“……”
真是寄人篱下啊!
记衍撇撇嘴。
“仙君,你不是修轻剑的吗?怎么教我重剑?”
谢临清突然没说话。
正当记衍以为问到了他什么禁忌的时候,谢临清开口了。
“我有一名还未过门的徒弟,若是收了一人修轻剑,他怕是会生气的。”
记衍呆呆地点了点头。
谢临清还在看着他,见记衍一直不回答才转身回屋。
谢临清脚步微微一顿,并未回身,只抛来一个小巧的玉瓶。
“每日一粒,温水送服,固本培元。”
记衍手忙脚乱地接住,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里面是几颗圆润的褐色丹药。
“谢仙君,这不好吧,嘿嘿。”
“玉衡给的。对你的旧伤有益。”
说完,他便径直回了主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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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衍回到偏院,握着那瓶丹药,看着紧闭的竹门,心情更加复杂了。罚他扫雪的是谢临清,害他饿晕的是谢临清,现在教他剑法、给他灵药的也是谢临清。
谢仙君除了对人有点冷冷淡淡的,其他的还不错嘛。
记衍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决定先去给自己弄点热水泡个手,然后再好好研究一下那瓶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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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屋内,谢临清静立于窗边,目光似乎落在院中那柄被记衍随手放在地上的重剑上。
方才握住那纤细手腕的触感似乎还残留指尖,比想象中更要脆弱,却也蕴含着出乎意料的韧劲。
他眸色深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昨日窗边那符文的确和卷轴上的一模一样。
谢临清回忆起卷轴上的文字。
天机阁,于一百年前一夜覆灭。
那一夜血流成河,无论是屠阁之人还是阁中之人无一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