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被称赞为神医,可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医术高一点的人而已,不是能够救人性命,起死回生的大罗神仙。
这边,华悬尽力的救治云稀。
那一边,楚子策却屈尊降贵,留在天牢之中,亲自打扫。
他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就连秦浩都被留在了外面,不准进来。
云稀还要留在这里至少一两日的时间,他第一次对自己有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现在的楚子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努力的打磨着一根藤条,想要自己跳下去的时候减少一些危险,可是结果,他还是要冲着悬崖跳下去。
其实从一开始,他如果选择的不是云稀,不将云稀关在这里,也就不用冲着这悬崖跳下去。
可是现在的楚子策,已经跳了下去,还是在悬崖的半空中打磨藤条,意义,已经没有几分,不过是在给自己一些心理的安慰。他看的清楚,想的也很清楚,可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云修敬不能活,云稀不能死。
*
入夜。
来的总是悄无声息,来的总是这样的快。
一身红衣,眼神凌厉的女子赫然的出现在皇宫之中,红衣如血,在月光的映射下,给人一种可怖的感觉。
天边的乌云慢慢的过了来,将盈盈的月光给遮住了,当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牢房林立,夜晚更加的恐怖至极,到处都是弥漫着血腥嘶喊的声音。
关押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明日要被处斩的犯人,这一夜,将会是他们留在这是世界上的最后一晚。
红衣女子动作灵敏,很快的就避过了在外面看守着的狱卒,轻而易举的进了大牢。这里只是普通的牢房,不是被层层把守着的天牢,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牢里面的犯人很多,要想在这个里面找到一个普通的犯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红衣女子伏在牢房的横梁上面,将手中的纸条慢慢的展开,借着牢房中微弱的火光,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这张字条是她一直
都捏在手里的,写的就是她要找的人。
云家的女主人,云稀的母亲,云夫人华念含。
这张字条将华念含的方位精确的告诉了她,但是这字条从何而来,她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从出来的时候开始,这字条就一直的在她手里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到,而不是去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左边牢房,第三十八间。
确定了方位,再去找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红衣女子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找到了昔日雍容华贵的云夫人。
到底是云家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居然还让她一个人留在一个牢房,就算是关押,就算是犯法,这些人都有着所谓的特殊待遇么?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就可以,她就不可以?
满心满腹的恨意,满心满腹的杀意,在此时此刻,统统的爆发了出来,充血的眸子合着这一身的红衣,似乎更加的可怖。
肆意汹涌着的危险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感觉到了。
这附近的牢房,除了华念含,所有人都已经中了*香,不会有人看到她在这里,更何况,这些人明天的就要死了,完全的对她构不成威胁。只有眼前的人,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还有她那个如今被关在天牢的女儿,也是一样的该死。
这些人,统统的都该死,统统的都应该去下地狱,应该被凌迟处死,而不是死的这么的简单。
“你是谁?”华念含还算是冷静,没有多少的惊慌失措。在云修敬开始敛财贪官,勾结皇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人这一生,有因才会有果,她活的一向是很清楚。
“怎么,这才几日的功夫,夫人就不认识我了?”红衣女子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十分坦率的站在了华念含的面前。
华念含的眉头皱的有些深,“我从未见过你。”华念含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她是真的没有见过她,应该说,这样子的她,没有见过。心中,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却还是委婉的问了出来,“敢问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十分的漫不经心,“看来夫人真的是年纪大了,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华念含微笑,十分镇定,“我就要死在你的手下了,在死之前,知道一下自己是死在谁的手上的,似乎不过分吧?”
红衣女子放肆的笑,“看来夫人比我想的要明白的多,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希望夫人不要再忘了,我叫贺六。”
贺六?
华念含微笑,“一个女孩子,叫这个名字,真是不太适合。”
不适合?
贺六一下子的就气急败坏,“我的名字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说完,锋利的匕首一下子的刺进了华念含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血腥之气弥漫了整个牢房。
这个世界上,胆敢说她名字不好听的人,都已经死了,这是她娘亲给她娶得名字,绝对的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也听不得一丝一毫的讽刺!
四下无人,贺六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脸颊,将沾染着华念含血迹的匕首收好,瘦弱的身子却是有着无穷的力量,一下子就将和自己一般高的华念含抬了起来,很快的离开了牢房……
天空,乌云散开,人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