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十拿九稳的事情,就这么直接泡汤了。
“你难道也在贪图享乐和荣华富贵,看不起我这么一个穷小子吗?”
女孩摇了摇头,脚下却悄悄远离了男孩好几步,直到推到了清水琉璃身旁不远后,远处那斯文男子才直接开口道。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至少要承认,别一脸我无辜的模样,我说了我什么都调查清楚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应该彻底死心,你当初是怎么接近我的女儿,又是以怎样的理由接近我的女儿,从而又和人布下了怎样的计划等等,甚至包括今天你想做的事情,已经在离家之前所打的赌和交易,我都一清二楚。”
男孩终于闭上了眼,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这才重新睁开。
“确实,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和朋友打赌,赌输的家伙就要去告白,然后理所当然失败了,但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代表我在真心追求她吗?”
“和朋友一起制定攻略计划,调座位的时候甚至冒着风险,篡改了老师写好的座位表,甚至之后甚至之后的种种,包括我请人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让自己的凄惨模样完全暴漏在她眼皮底下,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她不是吗?”
斯文男子似乎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或许一开始你确实是认真的,但在那之后呢?当你们的关系逐渐开始要好之后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件复述给你听吗?”
“如果你全部的欺骗,都处在家庭困境上面,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但你想想至今为止你从我女儿那里拿到了多少钱,而且又将这些钱花在了哪里?既不是在铺贴家用,也不是用来作为自己努力的基本资金,你把那些钱一股脑的全部花在了玩乐上面,甚至最后食之随味,玩上瘾了之后,小打小闹终于看不上了,转而开始出入一些大型的娱乐设施。”
“而且最无法让我容忍的事情就是,在今天早上,你甚至因为一个小小的赌斗,从而出口哄骗我女儿,让她从已经为数不多的零花钱里,再度拿出了一部分,专门请你在这里大餐一顿。”
“至今为止你都干了什么糊涂账,应该不用我一一说明白了吧。”
斯文男子显然还有更加劲爆的消息没有直接说出口,甚至隐约之间对其中某些事情,感觉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男子终归后知后觉,冷汗悄悄爬满了自己的脊背,甚至意识到了什么的他,目光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你一开始为了接近我女儿,设计了无数种方式,如果真的只为了喜欢她,想要用自己保护她的话,我并不会去追究那些事情,反而还会因此像你道歉,让你平白无故受到了伤害,但你却并不单纯,也没有自己想想中那般纯粹,这期间你们之间交往消费,哪一次不是我女儿买单,你仔细算算,半年来你有给他买过一些小小的礼物,带给她过一点小小的惊喜吗?”
“没有啊,你一直是在索求,无止境的索求。”
“闭嘴啊!”
男孩似乎有些经受不住语言的打击,或许是自己的行为被赤裸裸解剖出来后,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纯粹,男孩有些头疼的撑着桌子,一边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女孩终究看不下去,尽管不是不明白自己父亲口中的种种到底是什么,但当习惯成为本能的时候,也是一件十分让人无奈的事情。
女孩走了过去,试图着将男孩拉起来,嘴里的安慰甚至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
男孩的行为却让所有人都愣了愣,因为他猛的一把抓过了女孩,餐桌上的餐刀被他随手抓在了手中,反手抵着女孩的喉咙,对着远处那斯文男子说道。
“没,没错,我就是为了钱,呵呵,没有你的仔细解剖我过往的心理,我没准还真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你女儿,当然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会不喜欢。”
一开始还因为紧张有些哆嗦的嗓音,很快就因为兴奋而变得顺畅起来。
“不过比起这个,我现在想跟你们做一笔交易,你们很有钱对不对,给我一千万,我把你女儿还回去。”
他试图用凶狠的目光瞪向四周,但却意外发现别人的反应都十分的奇怪,陈蓦在深思,清水琉璃在纠结,其余人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至于那对父子则是满眼的可怜,而斯文男子眼中,也找不到一点慌乱的感觉。
明明刀握在他手中,人质也在他手中,但为何和其他人比起来,他感觉自己才是羔羊。
“女儿,看清楚了吗?”
“是的,父亲大人!”
女孩第一次用她原本的声线开口,很清脆温婉的嗓音,好似黄鹂一般悦耳的声线,此刻却说不出的苦涩,或许她自己在这场感情当中扮演的只是一个蠢女人的角色,当然不是她看不清楚,纯粹是她不想看清而已。
就好像她故意遗忘了家里的规则,只想要痛痛快快的谈一场恋爱,但善良的本性让她没办法去伤害其他真正会受到伤害的人,所以在一开始就选中了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少女有一双慧眼,能轻松的看穿人心,尽管男孩一直在献殷勤,一开始甚至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来。
但女孩依旧看到了,那藏在皮囊下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她才最终选择了男孩作为对象,谈一场一厢情愿的恋爱,让她感受一下初恋的味道到底如何。
当最终梦破碎的时候,至少真的会被伤透心的人,不会有那么多。
这场以假作真的恋爱当中,真正付出的只有女孩而已,所以最终真正会被伤透心的人,也只有女孩一个罢了。
所以在男孩选择要挟她寻找财物的时候,这场醉了很久很久的美梦,就这么清醒了过来。
清醒之后的女孩,无视了架在脖子上的餐刀,那只看似柔弱的芊芊素手却轻轻拂过男孩手腕,让男孩本来十拿九稳的目的,最终彻底破碎。
手腕被一抓一拧之间,餐刀直接叮当落地,然后女孩毫不留情的来了个过肩摔,男孩直接被摔到了餐厅地板上。
作为当作土御门一家的当代长女,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身手自然不同凡俗。
当她从自己编织的梦中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男孩的图谋不会成功,看着被摔在地上挣扎爬起的男孩,少女回到了自己父母的身边,但那双已经凝固的眸子里,却不知为何含着点点泪花。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们就走了!”
斯文的男子对着中年人说了一句,就要带着妻女离开的时候,怔住了很久很久的陈蓦,不由自主的开口说了一句话。
“那个啥,你们说的那个上川千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