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她为他出气,设计卫言触怒了陛下。
......真的是为了他吗?
当疑虑窦生的那一刻,容烨就再也无法直视曾经令他动容的一点一滴了。
他总会忍不住想,殿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施虐欲?
两种答案、两副面孔,在他心底交织不停。
容烨不敢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
“卫侯的事,你听说了?”
乳白的象牙席上,父女二人相对而坐,当今天子散着发,龙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眼底一片血丝,看着有些神经质。
一个美婢半跪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太阳穴,噤声按摩着。
朱珠垂眸洗茶、撇沫,一套动作流畅自然:“听说了。”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男人的撩起眼皮,父女俩的表情、动作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的目光是寒彻入骨的阴森,藏着打量。
朱珠修长的指尖顿了顿,将沏好的茶推到对面,抬手镇定自若地饮了一口。
“父皇要儿臣说什么?一朵花,父皇给了儿臣,就是儿臣的。”
“况且,儿臣赏,卫言他就得老老实实地接着。接不住,便是他卫家没有福分。”
茶杯底部和杯托相撞,“笃”的一声。
男人眯起眼眸,不语。
气氛停滞,似乎能凝成冰碴,连伺候的美婢都大气不敢喘,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片刻,当今天子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不错,就是他卫家没有这个福分!”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阴骘可怖,伸臂拽过身后的女子,枯爪般的五指用力掐上那花枝般柔白的脖颈,猛一用力!
“咔嚓!”
美婢当即就没了气息。
朱珠头也不抬,淡定自若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染得通红的甲面上洒了碎金箔和珍珠粉,每一个角度都流光四射,好看得很。
天子丢破烂一般将女人丢在地上,面容恢复了平静:“朕听说,你和那卫言,因为一个面首起了些争执?”
“唔......”朱珠想到容烨,唇畔划过一抹笑意,
“是,也不是。
卫言确实看不惯他不假,但儿臣犯不着为了一个小玩意儿生气,只是卫言实在不逊,当众伤了儿臣的小宠儿,不把儿臣放在眼里。所以,稍作教训罢了。”
“朕赐了你这么多面首都不要,却转头喜欢上了一个马奴,”天子轻笑几声,
“倒真让朕起了几分兴致,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被我眼高于顶的皇儿看上?”
朱珠:“这有何难,明日儿臣将他带进宫来给父皇看看不就行了。”
男人满意地颔首,似乎完成了本次对话的任务,眼皮和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闭上眼睛:“你走吧,这次的事,下不为例。”
“是。”
朱珠步履从容,仿佛情绪丝毫没有被影响一般,可等到回了公主府,她的脸色就陡然阴沉下来。
纵然这是由她主导的幻境,可一个npc也敢把手伸得这么长,过分她的私事,真是活腻了!
“阿碧,将所有人集合,挨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