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艾宁扭头,“你说哪个‘之前’啊?”
“就是之前,我叫醒你的时候。”
“噢,你说那个时候啊。这个嘛,嘿嘿嘿……”艾宁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当时正在做梦,梦见我坐在农家小院的树荫底下吃叶子糕,面前还摆着冰镇荔枝,看着就味道不错。我刚要张嘴吃来着,就被你叫醒了,结果就没吃到。”
“……你喜欢荔枝?”
“要好吃的荔枝才喜欢。不好吃的不喜欢。”
“我怎么觉得,只要是好吃的,你都喜欢……”
“闭嘴!别把我说的像个吃货!”
“……”
……
这天,房钏起了个大早,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直晃悠到接近中午才出门。
昨天缪雪突然到来,打乱了他去百草谷的安排。他心里着急,恨不得今天天不亮就冲过去,可又不想让兰芝察觉到自己慌张,于是便硬着头皮把时间拖下来。
这一拖就拖过了大半个上午。他简单嘱咐洛辛几句,叫他看好缪雪,然后就直奔百草谷。像这样不请自去,他还是第一次。好在这个不定时闭谷的地方今日开着,没让他吃闭门羹。
房钏一到谷口,正遇上谷中走出几名求医者。房钏向他们略一打听,得知兰芝现已没有坐诊朝日楼,而是去了谷中别处,但再问具体,他们也不知道了。房钏只好先进谷再说。
他轻车熟路转到朝日楼,果然楼门紧闭。百草谷这么大他也无从找起,只好去了楼后的药园。一般这时候,兰芝的小徒弟水木总是在药园整理。
虽说百草谷里遍地是药材,但有些常用的,需求量大的,兰芝也会专门种植,于是就有了这片药园。
房钏刚走到药园的篱笆门,就看见矮矮的水木正举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大圆簸箕,头顶的兽耳下垂,踮着脚,拼死拼活的要把它放在木架的最顶层。眼看着他手一歪,药材即将撒的满地都是,房钏几大步冲上去,替他把簸箕平稳搁上。
“傻小子,个子矮就垫板凳。”
水木一回头就听见这句吐槽,脸上的喜悦瞬间凉了,转身就走。
房钏一把就住他的后脖领,道:“臭小子,‘谢谢’呢?”
水木不满道:“你叫我傻小子,我还要说谢谢啊。”
“嘿!你这小子。”房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眼跟前站好,“要不是我刚才给你接住药盘,你现在早趴在地上捡东西了,还不说谢谢?”
“我本来要说的!谁叫你又说我矮!”
“你个臭小子!”
房钏抬手在他脑门上狠狠就是一弹,“好啊,你不说谢谢,我就去告诉阿宁,说她当初带回来的小鬼头越来越没礼貌了。见到长辈不问好也就罢了,得了帮助还连声谢谢都不说。”
“不会吧!难道阿宁姐现在在东虹阴阁?!”
水木惊讶。当时他按照兰芝的指示为艾宁他们准备行囊,那架势分明就是要出远门,难道这么快就办完事情回来了?不对呀,要是回来了,她怎么不来看看纯白?
“怎么?她不能在吗?”房钏眯起眼睛问。
“没有没有!能在,能在。”
水木连忙摆手,艾宁和穆连来过这里的事是要保密的。这可是兰芝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他生硬的岔开话题:“房叔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房钏也不想和他一个孩子套话。“没什么大事,来找你师父而已。她在哪?”
“师父在兰亭和友人叙旧呢。我带您过去吧。”
“不用不用,你忙吧。兰亭的路我认识,我自己去。”
房钏拍拍他肩,转身就被他又拉住袖子。
“还有事?”房钏问。
水木耷拉着脑袋摇摇头,脸涨得通红,小声道:“……谢谢房叔。”
“啊?”
水木抬眼看他,委屈巴巴的说:“是补上刚才的……所以,你不要跟姐姐说我不好……”
房钏大笑,使劲揪了揪他的脸,然后潇洒的挥挥手,走了出去,嘴里还说:“你刚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呢哈哈哈!”
水木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