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西北?”月溪再问。
西北两个字如有什么魔力一般,听到这两个字,少年的面色霎时大变,挣扎着爬到月溪面前,原本惊惶甚至带有几分怨言的面庞变得卑微可怜,他手指按在地上,冻得红肿的手掌好似感觉不到冷一般。
“陛下,女皇陛下,草民恳求您,请您救救西北,请您救救西北”
少年强撑着身子不断磕头,不到片刻,便将额头磕得红肿,可见他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祈求女皇的垂怜。
望着他单薄的身体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十指都肿成了猪蹄,月溪上前,拎着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仔一般将他拎到床上。
“有什么话好好说,慢慢说”
替他将被子盖上,月溪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他床前,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半天没有反应。
女皇乃是万金之躯,浩云之主,竟然给他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盖被子,还坐得离他那样近,他不是在做梦的吧?
少年感觉到一阵阵的不真实,心想莫非自己是冻得糊涂了,此刻竟在做梦?
“你说你来自西北,属于西北何处?”
月溪冷不丁的问话拉回少年飘远的思绪,那怕这当真是个梦,他也要将西北的惨象禀告给女皇陛下。
“草民属于银城辖属东成县人”
他说话条理分明,吐字清晰,再加之他双手虽然冻伤,上头却没有任何老茧,月溪思索一番,问道:“可读过书?”
“读过”
少年垂着脑袋,墨黑的青丝自脖颈上划过,那白嫩的颈项,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诱惑。
月溪心中当真诧异。
这女尊国度不比男尊,这里的男子地位低下,除非家中家学渊源,或是家境格外富裕,方才会为家中的公子少爷请教习先生。
初见只是她便觉这少年有些不同,如今听他说话,再得知他竟读过书,不由心中大感诧异。
这少年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果然,当月溪问及他的家世之事,少年微愣之后,忽的苦笑一声,望向月溪的目光格外复杂。
原来,他竟是银城辖属东成县令之子,东成县令于月前阻止人手铲雪之时被树上的积雪兜头砸下,当场重伤,抬回县衙之时,已经没救了。
她一生兢兢业业,哪怕到死,挂念的都是西北的百姓,临终之际,抓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手,殷勤叮嘱,让他定要设法进京,将西北的境况禀告女皇陛下,请女皇陛下垂怜救助。
就这样,他一路磕磕绊绊,原本随行的侍从早在路上冻死,唯有他撑着一股子气,终于赶到了荣城,却不想在荣城进城之时,竟会昏倒在女皇驾前。
却不知这会否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才教他遇上女皇,捡回一条性命。
听了他的讲诉,月溪幽然一叹。
西北的雪灾,原女皇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她初来乍到,又能有什么办法?
从怀中摸出冰块,实际是从交易所内拿出来。
那冰块在光线下反着光,触手便冰寒刺骨,月溪将冰块放到少年跟前,面色冷漠而威严。
“此物价值十点灵魂之力,想要朕解救西北百姓,你可愿付出这十点灵魂之力,并将之买下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