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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如往常毫无变化,也不该会有变化的病床上,她衰弱的身体正微微发抖着。
理应不会有人拜访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来访的人物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那访客是女性。
有着修长纤细的体格。身着一件酒红色大外套。
脸上的神情严肃而笼罩着阴影,彷佛一名挑战无解难题的贤者。
恐怕——这个人有着永远无法改变的表情吧。
女人以凶恶而严肃的眼神凝视着她。
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闭塞感。
这束缚让病房内产生了宛如真空状态般的错觉。
就连不畏惧死亡、只担心短暂余生被局限住的她,都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死亡的不安。
“你就是白熏儿吗?”
浑重的声音,像是怀有什么苦恼般回响着。
她——白熏儿将已经丧失视力的双眼转向她。
“你是家父的友人吗?”
尽管女人并未回答,不过白熏儿很确定。
眼前这位就是帮助失去家人的自己,一直在支付医疗费用的人。
“你来做什么?我已经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白熏儿发抖地如此问道。
酒红色大衣的女人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
“我来实现你的愿望了。能够自由活动的另一具身体,你想不想要。”
在这句超脱现实的话语中笼罩着一股魔力。
白熏儿暗暗感觉到。于是她莫名地毫无抵抗,便接受了女人所提出的要求。
经过短暂的沉默,她颤抖着喉咙点点头。
女人也点了点头。
然后举起她的右手。
将白熏儿长久以来的梦想,
以及不断延续下去的恶梦,同时给予了她。
而在那之前——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女人兴味索然地回答道。
“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也是帮助你的人……”
?
从已成为废墟的地下酒吧中解放之后,她踏着虚弱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