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擦亮,秀儿和凡星却累到不能自已,两人趴在灶台上旁若无人的打着盹儿。
邹瑶认真的摆好糕点,似乎位置欠佳,她反复拿出放回好几次才达到自己的要求。
“凡星......凡星!”
邹瑶听无人应答回头探看,发现凡星又斜趔在秀儿身上睡了过去,她上前拧起凡星的耳朵气道:“睡睡睡,就知道睡,墨流尘在你家,你也不惦记,成日里还没睡够!”
“哎哎哎,放手,疼疼疼!”
凡星忽而惊醒被邹瑶生生拽起来,她边嚎边解释:“我与墨流尘又不是只见一面就再不相见了,睡觉比他重要好吧!小姐,快放开!”
邹瑶狠狠白了她一眼,又继而上前踹了脚秀儿道:“睡,就知道睡!还不赶紧给我梳妆!”
秀儿懒洋洋的爬起身似乎仍在游离状态,半梦半醒的去为邹瑶打水。
......
晨风时送落梅香
萌芽青草生白霜
溪涧浅石固桥桩
浓露浸湿御寒窗。
凡星拎着两盒梅花糕懒沓沓的走在邹瑶身后不住的打量着她,今日这金簪是邹老爷多年前在生辰时送给她的,极为贵重,松石为饰,蜜蜡包边,透玉花心......戴在头上夺目耀眼,她还颇为小心机的在耳后别了一朵极小的碧珠头饰,脸上香腮粉嫩,柳叶细眉柔和的嵌在黝黑大眼上,淡淡红唇如一朵含苞的梅花张张合合。
周身轻粉绸衫,罩着内里的灰白底衬,显得她柔若菡萏,清新亮丽。
凡星不住的感叹:“啧啧......不知道的以为今日是七巧节呢......”
邹瑶回首狠狠白了凡星一眼,嗔道:“走快些,若是顾爷爷给他做了吃食,我的梅花糕就白做了!”
说着又加急了几步,这夸张的大步迈的与这一身装扮极为不符,凡星无奈,果真有情女子最是迷人,只是怎的自己却没有这等悟性?
她暗暗审视着自己,一身墨绿长衣,素面朝天,只有一根木簪随意扎在发髻上......墨流尘不会嫌弃了自己吧......
她忽然有些危机感追上前问道:“小姐,你怎的不提醒我也装扮一番?”
邹瑶笑料:“你装扮?你用什么装扮?”
一句话狠狠扎了凡星的心,是啊......她用什么装扮,柜里尽是男装,唯一一件粉色衣衫还让她觉得异常矫情,硬生生塞在了最下一层,能穿着女衫出门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罢了......就这样吧,墨石头若是不喜欢那便剜了他的双眼!
才到门口二人便已经听到院内呼呼喝喝刀剑碰撞之声,看来果真并没有人像凡星一样,这般爱睡懒觉。
院内顾老头坐在小木凳上笑呵呵的看着丹瑜与墨流尘舞剑,凡星从未见过墨流尘拿剑,只当他武艺高群不屑用武器,但如此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墨流尘不仅会用剑,而且招式肆意凌厉,潇洒异常。
东方的日头冉冉升起一半有余,茜色辉光泼洒在他面上剔透闪烁。髻挽青云,直挺的俊鼻与那宝剑平行成刃,他剑势恢弘,再大的动作都是典则俊雅,加之他身着清淡白衣,纯一不杂,称他为天之骄子也并不为过。
这把宝剑挥来喝去,她定睛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清模样,只觉得似乎有些晶透,并不像是铁铸之物。
另一边丹瑜亦是空谷幽兰,儒雅风流,面庞清逸俊朗,舞剑之间比墨流尘少了些刚气,多了内敛。
两人舞的投入,不相上下,这般美轮美奂之景堪堪少了些配乐,若是邹瑶带了古琴配上一曲,想必就连宫里的皇帝看了都会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