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收斟茶,托杯相递。
一言一行,尽态极妍,含蓄隽永。
时祺品茗,温热涌入唇齿之间,细腻醇香,“好茶。”话落将茶盖斜靠在茶船上。
「我需要帮助。」
“妾身就不叨扰各位用茶了。”谷毓将茶具收起,向时祺行鞠躬礼。
杯盏饮尽,展茗一看,是一张字条:明日城主品新茶,可携眷属入宫。
城主平日所居的宫殿,是除了皇宫中的钦宁殿外,最大的祭祀宫殿——瑶仙殿。
早食过后,一行人换上了茶店统一的青色素衣,在殿外等候召见。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卖花喽,一枝红梅赠春天啊。”
“公子,来一枝吧。”卖花郎挑着担子,向许知砚吆喝了句。
春阳捂暖了冬雪,城里的春天似乎来的更早些。但开的这样艳的梅花,社祈城未见一枝。
“来一枝,账记在那位姑娘头上。”许知砚挑挑眉眼,瞥视时祺。
“算了,兄弟。今日你是头个乐意买花的,送你得了。”卖花郎挑担而去。
许知砚嗅了嗅梅香,淡淡的,被阳光暖的正好。
“谷掌柜请进。”一位仆从请客道。
露天的庭院,植着不少名贵的草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移步易景。
随侍从步入书房,只见一位老人正提笔写字,身旁是一局棋盘,墨色在宣纸晕染开来,细腻的墨迹有些晕色,“掌柜倒是一向准时啊。”
谷毓行揖礼,“卢长老赏识罢了。”拿出茶具,一一摆在案上,准备煮茶。
“这几位倒是面生的。”
“店里新来的伙计。”
卢远嶂搁笔,“掌柜不用瞒我了,今早我用棋子卜了一卦,说是有不速之客。”
茶盏一滞,茶汤洒了几滴。
许知砚负手握住了剑柄,准备动手。
“莫要大动干戈,老夫一届卜师,可不是你们的对手。”卢远嶂摊手取出一张崭新的宣纸。
“想算些什么?老夫喝了这么多年茶,这点还是可以报答的。”
“算一人下落。”许知砚缓缓开口道。
“算卦,只能知一人命数,若你们命中无缘,终是不能相见。到头来,一场空。”
“但听无妨。”许知砚行拱手礼。
“这恐怕要折寿了,”卢远嶂叹了口气,看向盆栽中的梅花,“老夫后院里的红梅倒是开了不少,你们不如去那赏赏花,赏完,老夫也就算完了。”
留谷毓一人煮茶,三人走出书房。
院中,梅枝上盛满了绒绒的细雪,肆意地向天空伸出枝桠。寒风吹过,幽香盈鼻,惊动了一树梅红,艳丽的花苞迎风艳丽而不妖。
许知砚拂袖取出卖花郎赠的一枝,如出一辙。
匕首锐利划破长空,向着时祺飞去,梅枝相挡,断成了两截。
“买花的,好身手啊。”房檐上站着方才的卖花郎。
红梅挂枝头,落得一地红。
四方庭院显出一道阵法,梅枝疯长,露出妖异的血红色花蕊,将天逼仄到一角。花影交叠,枝丫间人影恍惚。
许知砚拔剑出销,虎口轻夹刀柄,手腕灵活地一抽,灵力在剑刃上聚集,三尺银剑与风摩挲间发出咻的声响,衣袖随势飘动。碎发拂面,遮了眉眼,他敛了一身红梅,碾在脚下。
枯木逢春,斩断,又新生。
林也合手起阵,“万物有灵,踏雪寻梅,见、南、山。”金光在林也脚下蔓延,流光溢彩,风势渐起,“我在此解阵,你们去追那个卖花郎。”
时祺轻盈一跃,蹬着墙角,上了屋檐,一路逼近卖花郎。许知砚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