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一个声音在白浪身后唤道。白浪回身,却见身后站着一个弯腰驼背的老者,这老者脸上有两条恐怖的疤痕,一条从左额头直划到右嘴角,一条从右额头直划到左嘴角,翻转的皮肉再加上他阴森森的声音,让人一看之下心惊肉跳。
白浪却对此人极其恭敬,脸上肃色道:“鬼奴!”
那鬼奴笑了笑,笑容牵动脸上的疤痕,让人看了更加觉得恐怖。
“随我来。”鬼奴说完,朝厅后走去。白浪左右瞟了瞟,跟在鬼奴身后。
这凝香坊的大厅后是一个院落,院子里种着矮树布着假山,树上都挂着灯,而在院落四周,是一排排房间,相必是供单独听曲赏舞的贵客用的雅间。
鬼奴弯着腰从院落中间穿过,走到了一座假山的后面,那里有一条走廊。两人又顺着走廊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来到一个种满翠竹的小院子里,院中一片漆黑,除了翠竹并无他物,鬼奴回过身来对白浪说道:“白将军稍候。”然后走到竹林前,双脚一弹,如一只弓着背的猴子一般跃到那片翠竹之上,同时手上突然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焰,如鬼火一般从那片翠竹顶上落入翠竹之中,瞬间便熄灭在了竹丛里,那片翠竹随即往两边一分,现出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来。
鬼奴轻飘飘落在白浪面前,伸手一引,说道:“白将军请入内。”
白浪对鬼奴抱拳鞠躬,道:“有劳鬼奴了。”说完独自一人踏着小路走进翠竹之中,走了约莫两丈,便走出了竹林,身后的翠竹又合在了一起,将那条小路掩没。白浪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翠竹,不禁想起了秦隐家那片茂密的竹林。
眼前这片翠竹林环成了一个圆形,而在这圆形的中间,有一座精致的竹屋。
白浪显然对此地并不陌生,他走进竹屋,取出火石,将桌上的一盏油灯点燃。灯光亮起,将整座竹屋照得通明,只见这竹屋中的桌椅做工精细,雕花细致优美,那桌上的灯台黄光闪闪,乃是黄金所铸。竹屋东面有一小窗,窗下放着一张小巧的叠几,叠几上满是精美的头饰玉器,还有一些朱砂水粉,而在竹屋的西面,则是一张竹床,竹床前垂着水红色床帐。
白浪看着那红色的床帐,笑了。
这时竹屋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白浪面露喜色,忙朝竹屋门口看去,只见一服饰极其华丽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女子不仅长相绝美,一颦一笑更是动人心魄。
白浪情不自禁的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那美丽女子掩嘴笑道:“兄长好生欺负人,华阳相貌,岂比得上卫公夫人庄姜,兄长莫不是嘲笑华阳?”
白浪笑道:“白浪怎敢欺负夫人,夫人姿色,便是庄姜到此只怕也要逊色三分。”
这绝色的佳人,竟是秦国太子安国君的正夫人——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走进屋中,这小小的竹屋顿时光**人。白浪牵着她柔嫩的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华阳夫人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看着那完美无暇的面孔。
华阳夫人俏皮的笑了笑,佯嗔道:“你我从小一同长大,这张脸你还没看厌吗?”
白浪缓缓摇头,道:“隐居的这些年,我日思夜想梦萦魂绕的便是这张脸。”
华阳夫人脸上飞上两朵红晕,问道:“这次的事情,办得顺利吗?”
白浪神色一黯,点头说道:“秦隐夫妇已死,只是他还有个儿子,下落不明。”
华阳夫人美目闪动,说:“他化名为秦隐了?”又道:“你与他交情颇深,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白浪轻抚着华阳夫人的手,道:“一边是你将来的幸福,一边是刎颈之交,确实为难。若是没有胡狼十骑,恐怕我当真会辜负了你。”
华阳夫人哀怨的看着白浪,叹道:“当年你因为我弃官归隐,如今又为了我斩杀了挚友,我当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白浪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华阳夫人顿了顿,说道:“你不该杀害胡狼十骑,更不该故意放走秦隐的儿子。”
白浪大惊,猛抬头朝华阳夫人看去,只见那美艳动人的脸上,隐隐的藏着一丝怒意。
“斩草不除根,必后患无穷,你手软狠不下心,却给我留下了隐患。”
白浪见华阳夫人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忙辩解道:“那秦风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定不是给你带来什么危害。夫人,秦隐乃是安国君的嫡子,当年对你我都有大恩,我们不能做得太绝呀。”
华阳夫人见白浪慌乱,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兄长,华阳如今虽是正夫人,却没有子嗣,如今好不容易说通君上允许我收异人为义子,便定要扶他夺得嗣位,他日他能成太子、成秦王,我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我常年身处咸阳府中,你若不帮我,我便求助无门了。”
华阳夫人说得楚楚可怜,竟流下泪来。白浪见了,忙轻轻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白浪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今日吕不韦的商站传来书信,说你杀了胡狼十骑中的八骑,吕不韦在信中说此事他已妥善处理,胡狼十骑中生还之人必不会向你寻仇,你且放心。”
白浪心中暗想,这吕不韦当真精明,他一封书信,既让华阳夫人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告之善后之事已处理妥当,既不让华阳夫人难堪,又取得了华阳夫人的信任,此人处事,当真圆滑。
白浪心中虽想的是吕不韦,嘴上却傲然说道:“生还之人不就是嫪毐吗?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华阳夫人关切的说道:“兄长不可大意,须知暗箭难防。”
白浪见怀中佳人满脸担忧,心中颇为感动,目光与华阳夫人相接,再舍不得移开。华阳夫人眼神迷离,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白浪双手抱着这诱人的身躯,心中欲火焚烧,再也把持不住,他卸下袍中窄剑,拦腰将华阳夫人抱起,大步走向竹床。
水红色的床帐震动,竹屋中传出阵阵娇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