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是在油锅里添了一滴水，会炸的。”徐大人小声提醒对方。

太子妃孙氏笑了笑，“本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算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总不能我们东宫凄风苦雨，其他王府却歌舞升平。下能忍，本宫可忍不住。”

太子詹事徐大人捋着胡须，暗暗点头，“娘娘有空多劝劝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不能继续犹豫下去。”

太子妃孙氏苦笑一声，“徐大人难道不清楚吗，下就是那样的格，遇事总是优柔寡断。母后在的时候，有母后可以依靠。母后不在了，下心头没有主心骨，优柔寡断的毛病是变本加厉。”

徐大人闻言，暗暗叹了一声，“娘娘辛苦了。”

“本宫和徐卿你，为的都是下的前程，东宫上下所有人的命。”

“是，我们都是为了下的前程。”

徐大人告辞离去。

太子妃孙氏迟疑了一下，干脆前往博望园，看望太子下。

太子下面色愁苦，最近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方少监被全城通缉，接着谢茂带人捉拿方少监。

方少监人没找到，谢茂却死了。

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太子之位已经坐到头了。

太子下发愁，眉宇不展。

见太子妃孙氏来到跟前，就问道“你怎么来了”

“臣妾不放心，来看望下。下又喝酒了吗”

太子下苦笑一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孤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杯中酒。”

太子妃孙氏皱眉，很是不满，“下为何要自暴自弃”

太子下笑了笑，“时无多。孤辛苦了大半辈子，煎熬了几十年，只想在这个时候放纵一下，难道也有错吗”

太子妃孙氏问道“下为何认为自己时无多是不是有人在下耳边嚼舌根子”

太子下摆摆手，“不要多疑，没人在孤耳边嚼舌根子。孤有预感，可能熬不过三年。”

“胡说”

太子下愣住，不敢相信太子妃竟然敢呵斥他。

太子妃孙氏怒道“下处境艰难，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下更不能自暴自弃，而是该振作起来，殚精竭虑，图谋将来。”

“殚精竭虑，图谋将来呵呵，有用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

太子下摇摇头，“没用的。父皇厌恶我，迟早会废了我。”

“这可不一定。”太子妃孙氏掷地有声地说道。

太子下不解地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孙氏张张嘴，本想说方少监还没死，如今就藏在皇城内。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突然意识到，太子下已经不值得信任。

他那样的消极，总想着被废。他要是知道方少监没死，还杀了谢茂，会作何反应。

会不会用厌恶地目光看着她

会不会骂她毒妇，斥责她干政

一切都不确定。

所以太子妃孙氏退缩了，她决定继续隐瞒下去。

太子下要颓废，就让他继续颓废吧。

东宫不仅有太子下，还有皇长孙。

只要cāo)作得当，皇长孙未必没机会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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