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侯管家走进房间,手上拿着一个金灿灿的腰牌,腰牌上还有一个红缨子。
“程班主,这个腰牌你拿着,到北京来,凭这个腰牌,你就可以进宫了。”
侯管家用双手将腰牌递到程班主的手上。
当程班主将腰牌拿在手上的时候,感觉到手上沉甸甸的。
很显然,皇上不是随便说说的。皇上把他请进宫来,绝不是为了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
现在,程班主和程向东一样,也有点神思恍惚。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歇马镇到应天府来,这已经让他感到很意外了,皇上派侯总管把他接到宫中来,他更没有想到。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程家班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唱戏,程家班和那班孩子们终于有了新的出路。
自从确定义子程向东就是谭老爷和大太太的亲生儿子以后,他就在想程家班的未来,二十几个孩子全指望他呢,在他还能走动的时候,他肯定要带着他们继续走下去。
程向东已经找到了自己生身爹娘,他程五洲的任务也完成了。
现在,皇上为程家班提供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和一个更大的空间,义子程向东也能放的下了。
所以,他很激动,当他从侯总管的手上接过腰牌的时候,几滴眼泪夺眶而出。
“皇上——四哥,时候不早了,昌平和琛儿也该回曾府了。四哥一定要多保重龙体才是。”
皇上抓住昌平公主的手:“昌平莫急,四哥还有很多话还没有说呢?”
“四哥国事繁忙,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国事,千万要累坏了龙体。”
“现在,四哥正在忙着迁都的事情,头绪一定很多,四哥,你什么时候启程啊?”
“启程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
“启程的日子定下来后,四哥一定要告诉昌平,昌平也好送四哥一程啊。”
“昌平远在歇马镇,身体又不怎么好,赶这么远的路到应天府来为四哥送行,四哥于心不忍。所以,昌平还是不送的好。”
“四哥,要不这样吧!如果身体允许,昌平、国凯就和琛儿来为皇兄送行,如果身体不允许的话,昌平就让琛儿来为皇上送行。”
“行,就随昌平的意。”皇上一边说,一边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祖母绿玉佩,
“琛儿,站起来,舅舅送你一样东西,留作纪念。”
“这——”程向东望着母亲无所措手足。
昌平公主站起身,走到皇上的跟前:
“皇上,这万万使不得,这九龙佩是皇上被封为燕王时父王送的,之后,皇上一直把它佩戴在身上,如影随形。”
“这么重要的东西,琛儿戴在身上,昌平将惶惶不安、难于终日。”
“昌平所言差矣,这枚玉佩确实是四哥最爱之物,最爱之物自然要送给最爱之人。”
“关键是凭这个就能自由进出皇宫。”皇上一边说,一边将玉佩扣在程向东的腰带上。
母子俩双膝着地,叩谢皇恩,并致拜别之意。
皇上扶起母子俩。
昌平公主和程向东起身告退,皇上将昌平公主一行送到勤政殿的殿门外,并派朱桂、侯总管和曾德煌送昌平公主母子俩回曾府。
回到曾府已经是亥时,暂无睡意的昌平公主在曾德煌和华幽兰的陪同下在后花园溜达了一会。
一行人在梅花林中徜徉了比较长的时间,绝大部分梅花正在打朵,少许梅花已经开放。
十九年前,梅花林是昌平公主常来的地方,每到梅花含苞欲放的时候,谭国凯就会命人剪一些梅花插进花瓶之中,待到开放的时候,整间屋子,整座楼都会香气四溢。
华幽兰命花匠剪了几大把梅花放在昌平公主和琛儿的房间里面。
母子俩在石舫里面呆了很长时间。
本来,昌平公主是想再待一段时间的,但考虑到曾大人和夫人陪在一旁,就结束了在后花园的流连。
主人很客气、也很热情,但作为客人,也不能反客为主啊。
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面满是梅花的香味——和十九年的情形完全一样。
昌平公主和程向东是在梅花的香气缭绕中进入梦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