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许多本土的将军,以及一些世家子弟,对于廖成这一号人,都不是那么的尊重,也不是那么的看重,初期的时候,言语之间,多有讽刺之意。
背地里,元青挟持御龙戟,挨家挨户的拜访过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廖成了。
廖成也很能忍辱负重,很明白,成就大业,成就自己,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叶文天没有多问宇文朝歌的事情。
宇文朝歌这一号人物,也不算是一个人物了,身为老一辈的将军,让宇文朝歌上阵杀敌,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能在背地里干一些比较细致的活儿。
不是找茬儿,就是在找茬儿的路上,至于后勤军需这些大小事宜,元青手底下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人,那也是一抓一大把。
廖成将元青在江南之地的所作所为,大概说了一遍,没有刻意的说元青的好话,也没有刻意的说元青的坏话,实话实说,很是平素枢机。
越是这样,叶文天的心里便越是喜欢廖成这个人。
江湖赤子那又如何,人只要有本事,在哪里都一样。
虽然英雄的出处,向来都是比较无奈的一个事情……
廖成陪着叶文天将姑苏城大小之地走了一遍过后,才带着叶文天去了城主府。
宇文朝歌的确是在叶文天之前来到了姑苏城。
这一次来到姑苏城以后,宇文朝歌只是带了二三百个亲卫来了,并未带着一支大军来到这里,颇有一肩明月两袖清风的意思在里面。
元青倒也不是多么的意外。
城主府的大院里,摆放了一个天母鼎。
高约一丈有余,宽约半丈,其上有日月星辰,山川大海的图文,是四足鼎,摆放在那里,自有一股大巧不工端凝沉雄的气势弥漫出来。
廖成带着叶文天来到这里之后,也看见了这尊天母鼎。
城主府的大堂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很是符合武王世子的身份。
其实这里并没有经过元青的修缮,本来这个城主府,就是走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路子,南人对于房屋建设一事,还是颇为上心的。
指责武王世子生活奢靡这种事情,江南的才子是干不出来的,因为江南的才子,本身生活都比较奢靡。
再者,元青要是生活奢靡,那也能说的过去,人家那是凭借自己的本事生活奢靡,又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堂里,大摆宴席,酒肉飘香。
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女助兴。
见到叶文天来了,元青走出门迎接道:“叔叔到来,我未曾迎接,还希望叔叔不要介怀于心,实在是这江南之地的大小政务繁忙,抽不开身。”
叶文天和元青也是老相识了,两人之间倒也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只是有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
元青的身后,就是宇文朝歌了,白发苍苍,但是气血旺盛,面色红润,精神抖擞。
上了年纪之后,反倒是有一股威严霸气弥漫出来,若是宇文朝歌身为天境高手,有这样的威严霸气,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惜,宇文朝歌的武道修为,也只是化境后期。
这一辈子,能不能进入心境,都还是两说之事。
叶文天道:“殿下公务繁忙,末将能理解。”
元青假惺惺的将宇文朝歌给叶文天介绍道:“这一位就是宇文朝歌老将军了,我大魏的脊梁之一,想来两位也是初次见面吧。”
叶文天是多么聪明的人,从看到院子里的天母鼎之后,就知晓元青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热情的上前握住宇文朝歌的老手,笑嘻嘻说道:“晚辈叶文天,见过宇文老将军,听闻宇文老将军昔年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意气风发,战胜敌军无数,筑起了好多座京观,仅仅是听到这些传闻,就让晚辈的心里忍不住的热血沸腾啊。”
宇文朝歌的声音浑厚磁性,说道:“叶将军客气了
,属于我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当下这个时代,才是叶将军这样的人粉墨登场的时候。”
元青颇有觉悟的让两位侍女给这两个将军摆好桌椅。
元青坐在主位上,叶文天和曹岩坐在一起,宇文朝歌和自己的幕僚宇文成川坐在一起,总共五人入席。
可大堂两边,大小将军们依序而立,维持着整个城主府的秩序,就连宇文朝歌的三百亲卫,也都在这个城主府里。
从今以后,宇文朝歌就要住在这个城主府,来监督元青的大小事宜了。
想起来,都是一件比较头大的事情,被一个老毒物盯着,元青怎能咽的下这口气,可脸上还是要笑嘻嘻的,长大了,总是要对自己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
可元青在某一点上和自己的父王是非常相似的。
那就是没有隔夜仇,有仇当天就给报了。
元青端起酒杯,率先表态道:“我虽为武王世子,但也只是初出茅庐,对于两军阵前的事情,不甚了解,如今自己也是摸爬滚打,摸着石头过河,走着父辈们曾经走过的路。”
“能有幸,得到两位军中前辈的相助,实乃我元青之造化。”
“本世子,先干为敬,两位前辈请随意。”
宇文朝歌的幕僚宇文成川一直暗暗的观察着元青的气质,心中也觉得,这个武王世子,并非他的父亲一样飞扬跋扈,也许呢,这一份谦和,只是装出来的。
叶文天举起酒杯说道:“殿下这话可就严重了,在忠显王没有叛国之前,我可是听说,殿下手握御龙戟,身穿黄金圣甲,在北斗山脉里,杀了一个七进七出,所到之处,所向无敌,尽显少年豪气,气冲霄汉啊。”
武将之间,互相吹捧起来,那也是不得了的。
元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度举起酒杯说道:“前辈这话可就言重了,杀个七进七出,与我而言,绝非难事,但那终归只是匹夫之勇罢了,匹夫之勇不堪入流,我自己也是好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