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因为没有信仰,而过于合群,过于雷同,偶尔出现了那么一两个有信仰的人,那就是异类,也是败类,更是脑子有毛病的那一类人。
一路步行,元正没有询问关于瀚州的事情,陈贵也没有说关于瀚州的事情。
纯属闲聊扯淡,陈贵的语速,略有些缓慢,似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好生思考一下措辞结构。
元正也很耐心,以前和陈贵在一起的时候,元正还是彻底的纨绔。
记得有一次后半夜,元正也不知道是把那户人家的姑娘给那啥了,姑娘的爹爹,好像是提了一把杀猪刀,半夜的街道,寂静无人,元正那一次也没有骑着万里烟云照。
云雨过后,元正略有些空虚感,兴许那个夜晚,还有白天,元正和很多姑娘都云雨过。
眼看着那位姑娘的爹爹的杀猪刀快要一刀子砍在元正的后背上的时候,陈贵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根木棒,一棒子将那位姑娘的爹爹给打晕了过去。
那一次,若是陈贵不突然出现的话,元正搞不好真的还是凶多吉少。
事后,元正请陈贵去青楼里喝花酒,顺带玩玩小姑子之类的,陈贵也都断然拒绝了。
也没有将什么大道理,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去青楼,觉得青楼的氛围,和自己的气质不是那么的符合。
从那以后,元正就明白了一件事,陈贵这样的人,永远都是无法用银子收买的人,哪怕饿死街头,陈贵也绝对不会干出违背自己心智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陈煜叔叔对自己的儿子也有百般无奈。
无奈的地方有很多,陈贵看上去像是不务正业的那一类人,研究一些奇技怪巧,可事实上,陈贵在自己的事情里,颇为认真,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陈煜原本打算,让陈贵去当一个武夫,武王这个大旗下面,混上一个杂号将军当当,然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让陈贵当一个正儿八经的将军。
可是陈贵不愿意,不愿意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不喜欢罢了。
然后陈煜想着,让陈贵当一个文人,也不指望陈贵能够入朝为官,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即可,可是陈贵对于这件事,也没有拒绝,只是顺其自然的态度。
如此一来,陈煜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调教自己的儿子,只能任其发展,对于儿子所上心的事情,陈煜除了默默支持之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些年来,陈贵名不见经传。
兴许是武王府里的三个儿子名气太大了,陈贵想要闯荡出名声来,过于艰难,二者,陈贵也不是在乎虚名的那种人。
看似是一个什么都很好的小伙子,心中也有自己的执念。
不多久之后,元正带着陈贵来到了山庄之外,常帮的护院们见状,纷纷双手抱拳,微鞠一躬。
进入这个山庄之后,陈贵就明白,大概自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钟南来了之后,也将山庄大肆修缮了一番,花了不少银子。
钟南也不是那么爱面子的人,只是如今和诸葛家族有了横向关系,自然也要将自家好好收拾收拾,也能省去一下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说,某位世家子弟,一看这个山庄如此的不体面,也会说上几句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虽然无伤大雅,可总的来说,也是挺让人恼火的。
尉迟阳的车队已经进入了山庄深处,约莫三百多位常帮成员,正在帮着尉迟阳卸货,也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都是一些柜子,柜子里装的也都是衣裳之内的。
偶尔会有一些真金白银,不过那些真金白银,也都是摆设,万一遇到了盘查的官府人员,拿出来一看,也能多少起点作用。
光是给盘查人员的打赏钱这一路上,都消耗掉了不少。
卸完货以后,便是宴席,拜月山庄和主上来了,自然要接风洗尘,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步骤。
庭院里,略有一丝暖意,大概是江南的气候,的确是比苍云城的气候温和很多。
茶桌上,钟南给尉迟阳倒了一杯茶,尉迟阳欣欣然的抿了一口。
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听师兄说,他遇见了一个云游四海的读书人,师兄很在意那个读书人,如今亲自见到你,也是真的觉得有些自豪感。”
“你一个人将江南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果是我的话,兴许这会儿,江南之地,已经乱套了。”
钟南温和道:“我也听说过你,少年英才,这么说的话,似乎有些虚伪。”
钟南呵呵笑道:“虚伪不虚伪姑且不说,我也总算是得见了先生的真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错,就像是雨后初晴,就在草地里看到了一头麒麟正在向自己走来一样。”
凡事有象比。
遇到钟南之后,尉迟阳下意识的将沈越吕安之流和钟南横向比较了一番。
虽说对钟南的了解不是多么的身后,可周围,都是常帮的成员,西蜀双壁都甘愿听从钟南的指挥,分别去了大周与大夏,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件事,也是沈越之流无法比较的。
云游四海的人,和一心研究学问的人,终归还是有所区别的。
幸好在江南之地,有着钟南这样的人主持大局,也没有出什么岔子,云端上城那里,还在蛰伏期,如今不敢出来见人。
往后的军备,也还真的指望钟南慢慢的在江南之地挖掘了。
这会儿,元正带着陈贵来了。
钟南下意识的开始斟茶,元正坐在了钟南的旁边,陈贵坐在元正的旁边,四个年轻人,围坐一桌。
元正将陈贵简单介绍了一遍。
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这是大军师陈煜的儿子。
钟南和尉迟阳哈哈一笑,颇有默契,陈贵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