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话真粗鲁!她暗骂自己,越来越不像个淑女样子。但在这天烬国暗潮汹涌的皇宫里,谁能做得了淑女呢?
抬眼看桌上,那堆华服美饰灼得她眼睛痛。
“恭贺姑娘,成为主子,指日可待。”权和抱拳道贺。
青鸢苦笑,呆站了一会儿,去窗前逗小珍珠解闷。权和见她闷闷不乐,闲扯了几句,退了出去。
“小珍珠,你去给四哥传话,晚上我想法子与他一见,商议出宫之事,让他不要早早地就睡了。”青鸢剪了一小片绢,用极小的蝇头小楷写了几句话,绑到小珍珠的腿上。
“我也不知能在老皇帝面上撑上多久,若真撑不过,只能鱼死网破了。”小珍珠飞走,她看着星宿宫的方向忍不住惆怅。以往在曼海国时,二人还能隔三岔五见面,而如今,她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他却被关进了星宿宫,与她之间依然隔着重重山、重重关,相望不相见。
卫长风的小木屋,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得到呢?
————————————————我是贼溜溜的分界线,快来抓我呀————————————————
小珍珠一去就是整天,它常这样,喜欢黏着卫长风,听他吹笛子。忆起卫长风的笛声,青鸢微笑起来,卫长风什么都会,琴棋书画诗酒棋,人又生得风度翩翩,温柔仗义,与他过一辈子,应该是幸福的吧。
青鸢把包裹收拾好,塞到榻下藏着。秦兰今日赐的珠宝都收进去了,日后可以变卖,改善她和卫长风的小日子。
晚霞满天,微风习习,残阳慢慢落下,白月眉挂上柳梢头。
青鸢等得不耐烦了,唤下枝头的一只小黑雀,让它去找回小珍珠。
“姑娘,这个月的份例派下来了,公公让我和姑娘一起去领回来。”小雁匆匆进来,小声叫她。
“我也有吗?有多少?”青鸢好奇地问。
小雁见她转身,笑着说:“姑娘当然有,我是园子里的二等婢,月例是一百枚大钱,但姑娘身份不同,不知是多少,我猜,能多二三十枚吧。”
一百多枚大钱,真的挺多了,曼海的宫婢才三十枚而已。天烬富庶,宫里的丫头过得也不错。她现在身无分文,秦兰的那些珠宝一时半会出不了手,若她也有一百枚大钱,能和卫长风混上好些日子了。
“
走吧。”青鸢眸子一亮,拉着她就走。
“姑娘莫急,我们坐马车去。”小雁笑着指前方。
“呵,还有马车坐?”青鸢愕然地看向那辆小马车,说它小,还真是小巧,顶多能挤下她和小雁两个人。
“很远的,从这里到尚宫殿,要一柱香的工夫呢。”小雁扶着她的手,让她先上去,自己跳到马车前面坐好。
赶车的是名老太监,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声锐响,驾着马车往前飞奔。
车子里有淡淡桃花香,青鸢用手指勾开帘子往外看,飞馆楼阁,快速从两边退去,宫灯盏盏,连成灯海。
她想到了在大元城见到的琉璃浮灯景,那般盛况,不知今后还能否见到?
除去了焱殇的无礼傲慢,恶劣无耻,他实在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才能在大漠之中建起那样的神迹。
马车渐行渐远,她也不知尚宫殿在什么地方,颠簸之中,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小雁,怎么还没到?”她小声问了一句,人往后靠去。
小雁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让老太监停下来,自己跳下了马车,小声说:“记得明早一定要准时送回来,不然我们都得掉脑袋。”
“知道了。”老太监哑声应了,挥着鞭子继续往前飞奔。
马车从皇宫南侧角门出去,穿过了几道牌坊,老太监正要拐弯,一只小手突然搭到了他的肩上,尖厉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快……停……下,鬼……门……关……到了……”
老太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的人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淌着满脸的白色汁液瞪着她。
老太监哇地一声惨叫,从马车上翻了下去。
青鸢抹掉了脸上的豹奶,大叹可惜,这豹奶来之不易,也不知君漠宸和焱殇这一战的结局,若焱殇死了,她也就再别想有这宝物了。
马车还在往前疾奔,老马识途,脚下踏风,一路不停。
青鸢不会赶马车,更不敢跳,只能任它们拉着,往未知的目的地奔去。她猜不出是谁在前面等她,唯一知道的是,不会是好事?
“停啊。”她拽着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拽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脱落了,这强壮的大马才嘶鸣一声,骤然而止。
青鸢猛地倒栽进了马车里,撞得眼冒金星。
爬出来时,只见马车已经到了一所别馆前面。门微敞着,有几人快步迎上来,见青鸢揉着脑袋钻出来,都是一愣。
“来了吗?”高陵卫正在里面焦急地等着,见她进来了,立刻喜笑颜开地出来。见她醒着,也是一楞。
四目相对片刻,青鸢猛地跳下马车,拎着裙摆,撒腿就跑。
“还不快追!”高凌卫一挥手,众奴才穷追不舍,不多会儿就把她给拎了回来。
今日二更,两万字,希望大家支持小青鸢,所有的谜都会逐一解开,爱恨情仇,爱怨纠缠,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坏得有理由,好得有理由,邪得有理由,恶得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