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娜的话让墨羽猛然惊醒,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在临行前他和卡洛斯公爵的那一番对话,这不禁让他幡然醒悟。
:“父亲曾经说,要让我注意罗柏大哥身边的人,我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却发现这正是我所疏忽的一点。”经梦娜这么一点拨,墨羽忽地感觉到一丝希望正在心中冉冉升起,虽然仍旧渺茫,但至少为他指明了方向。
梦娜微微点头,心中却暗自称赞墨羽的聪明机敏,只需要稍一点拨他就能举一反三,看来卡洛斯确实没有看错他。
:“哈哈,这样算不算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看来某些人要请客吃饭了哦。”梦娜忽地露出一副奸商的表情,这反倒吓了墨羽一跳。
:“好啦,该说的我也都说啦,是非对错就该由你自己去判断了。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梦娜眨了眨眼,难得流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明天也是在这里等我,我将带你去一个地方。”
看着梦娜一脸神秘的模样,墨羽实在是琢磨不透,星座守护至尊的想法总是如此特立独行、无法臆测。
当夜,墨羽辗转难眠,他将和梦娜的对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与罗柏相关联的第七军团的所有人最近的行踪,他深信罗柏的失踪必定于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直到后来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眼皮,这才昏昏睡去。
然而到了后半夜,睡得正香的墨羽忽地感觉耳边传来一阵窸窣声,虽然不易察觉,但警觉如他,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随即轻轻敲醒了身旁的呼呼大睡的蝶舞,悄悄向她指了指天花板。蝶舞随即心领神会,她从身后缓缓抽出自己的武器,隐匿在黑暗之中,就等这位不速之客自投罗网。
房顶的窸窣声越来越近,这位不速之客似乎不太会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搞得房顶上的琉璃瓦仪征叮当乱响,就算是个聋子也能听见她的脚步声了。
一开始墨羽原以为是血灵教派来的杀手,但如此拙劣的隐匿手法就算是银蛇党人也不太可能,就在墨羽胡思乱想之际。楼顶上方忽地传来一声娇呼,紧接着就是一片瓦砾打碎的哗啦声。
:“小舞,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蝶舞点了点头,随即一个空翻出窗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窗户的拐角处。不一会儿,一声娇喝从头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墨羽心道不妙,但无奈自己的身体仍无法动弹,也就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
谁知打斗声很快就已经平息,不一会儿蝶舞就已经在墨羽忐忑的心理中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从窗口跳了进来。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满脸醋意地瞪了墨羽一眼,小舞气呼呼地将大包袱随手往地上一扔。
包袱里传来‘哎呦’一声痛呼,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布袋里蹿了出来滑落在地。
墨羽惊‘咦’一声,细细看去眼前的这个人不正是那位星落城主的女儿梦露嘛。
:“你怎么会在这里?”墨羽看着眼前这个惊魂甫定犹如一只受到惊吓四处乱窜的兔子的女孩道,“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哎...你个笨蛋,迟早笨死你算了。”蝶舞给了墨羽一个白眼,“哄女孩子可不是这样哄的哦。”
她给梦露让了个座位,将这孩子拉到床边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良久才逐渐平复了对方惊魂未散的心灵。
:“我...我...,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见哥哥一面的。”少女的声音几不可察,满脸腮红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惊惧退散后的羞愧。
墨羽叹息一声,对于他们母女二人的境遇他也是深表同情,博龙伯爵可以说是这个家庭的唯一支柱,失去了他的庇佑这母女两人又该怎样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去呢?眼下的南境可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枭雄。
:“我和母亲就要带着父亲的灵柩离开这里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吧。”少女说得十分伤感,听得墨羽也不禁微微动容。
:“那你们离开这里以后打算去哪儿呢?”蝶舞问道,这孩子毕竟耳朵根子软,此前的阵阵醋意已完全消失了。
:“我不知道,母亲说天下之大随处都可以容身,但这里却不适合我们,也许我们会回北方的温莎堡去吧。呜呜~~父亲...他...他...”说到最后她竟已是潸然泪下。
房内沉默了许久,墨羽不知道如何回应她。自己从小就无父无母,那种无依无靠,孤苦一生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每当他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在父母的慈爱的怀抱中撒娇时,自己总会有百般凄苦涌上心头。从小到大,除了蝶舞外就再也没有人会去真正地关心他了。
他强撑着病体从床上直起身来,轻轻拍了怕梦露的小脑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你父亲博龙公爵他很伟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在与炎魔做着搏斗。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旦后撤,在他的身后就是南境的万千生灵;因为他知道南郡大营的身后就是星落城,一旦南郡失守,星落城也会跟着受到殃及;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就是你和你的母亲!
因此,他一步也不能后退,面对那只比他强大数十倍的怪物他必须直面恐惧,即使这犹如飞蛾扑火也绝不会退缩。你想听听你父亲在临终时的英勇事迹吗?那必将是最扣人心弦、最激动人心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