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过于纵容,只会让宠物忘记谁才是主人。」沐秋白的声音里听不清什么情绪,但是越来越重的叩击声还是泄露了他的不悦,「游戏该结束了。」
屏幕猛地亮起一片刺目的纯白!
闻灼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双手死死抱住头部,蜷缩起来!
那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也不是通过眼睛看到的!
在那片白光吞噬画面的瞬间,她那过于敏锐的对痛苦感同身受的天赋,如同一条被强行接驳的电路,实时捕捉到了另一端邵筝所承受一切感受——
那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意识被强行剥离、存在被绝对力量从根源上无情抹杀的“虚无化”痛苦!
尖锐。荒谬。彻底。
“呃啊——!”闻灼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仿佛正在亲身经历那场毁灭。
周围的空气开始不正常地震荡,悬浮的尘埃疯狂舞动,发出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墙壁上的黄色涂鸦少女在她失控的能量场中扭曲震颤,仿佛复刻了邵筝的尖叫。
闻灼身下的金属地板甚至开始微微发烫,皮肤之下,隐约有暗红色的、如同碎裂晶体般的纹路一闪而逝!
她直观地“品尝”到了邵筝最后的痛苦,也“品尝”到了沐秋白那毫无人性、漠视一切的残忍。
滕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了闻灼身上散发的那股极不稳定却又异常纯粹的能量波。
这远超她见过的任何“自毁路径”产出者的表现!
“闻灼!”滕凛低喝一声,大步上前,强而有力的双手吃力地按住闻灼不断颤抖的肩膀。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如同淬火的冰水,试图带回闻灼被巨大痛苦和自责淹没的意识:
“控制住它!”
“听着!你不想让邵筝白死吧?”
“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不好受吧?!”
“不想下次再这样,只能被人保护,然后看着保护你的人一个个消失的话……”
“就给我快点强大起来!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尖锐的钉子,狠狠插入闻灼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在即将被这股汹涌的,能够撕裂她也撕裂周围一切的能量爆发的边缘,腾凛的话让她有了一丝短暂地清醒。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她不能白死,邵筝不该白死!该死的人是沐秋白,是他们这些所有自以为是的人。
闻灼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她剧烈地喘息着,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仅仅是为了邵筝,也是为了那份她被迫清晰感知到的绝望。
原来,厂外也没有自由吗?
我们的自由为什么从来不在自己手中!
闻灼愤恨地砸向地面,以她打击打点为中心,一片蛛网般的暗红色结晶纹路骤然闪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撕裂声,那本该固若金汤的防御地面竟被蚀穿了一个碗口大的坑洞。
闻灼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
她的声音嘶哑,但异常坚定:
“……教我。”
滕凛被她眼神中的热度灼烧了一秒,这是她曾经非常熟悉的情绪——是远征军在绝境中的不惜焚尽自身也要撕开缺口的决绝。
她沉默了两秒,松开了手。
“很好。”
“记住你刚刚的感觉。记住邵筝最后的感觉。。”
“然后,把它转化重组,变成任何你想要的形态,然后积聚成一个可见的实体。感受它,掌握它,让它为你所用。”
闻灼依言照做,心里暗暗发誓:
邵筝,对不起,你的线断了。
但请你相信我,沐秋白,他绝不会永远是握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