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石南抚着额角:“指望从你嘴里问出什么话,本身就是傻子。”
“闹鬼算不算?”初七忽然问。
“闹什么鬼?”石南微愣。
初七立刻变得很兴奋,比手划脚:“有个阿姨,头发掉光光,脑袋是白色的,流着血还冒热气,呵呵,好好玩……”
石南想象她描绘的场景,顿时无语:“……”
这么恐怖的事,也只有初七才会觉得好玩。
“那个人还在杜府?”石南问。
直觉,这件事与杜蘅态度发生转变有关。
初七唤她阿姨,那就不会是杜蘅的血亲,不是姨娘就是哪个婆子或管事妈妈。
“不见了……”初七摇头。
石南点头,伤到这个程度,活下来的机率的确很小。
不知府里又有哪个人遭了怏,可以肯定的是,杜蘅把这笔帐算在了他的头上。
“师兄,到底玩不玩?”初七见他问东问西,却不陪她玩,不耐烦了。
“你们小姐要走了。”石南抬起下巴,朝水榭方向呶了呶。
“师兄再见!”初七扭头,果然见杜蘅和紫苏两人下了楼,箭一般蹿过去,把木牌摘下来,揣进腰里,飞也似地跑了过去。
目送着这三人目不斜视地离去,石南苦笑一声,慢慢回到水榭,弹了弹手指。
一名灰衣人悄无声息地现出身形:“石爷……”
“查一下,七夕之后杜府发生了什么事;另外,找人盯着她,看她最近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巨细无遗,全部向我报告。”石南淡声下令。
“是。”灰衣人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
石南又坐了一小会,这才悄然离去。
杜蘅回到府,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陈姨娘血崩,被活活剪开肚子,剖腹产下一男婴;男婴生下后只活了不到一个时辰,死亡……
紫苏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扭头去看杜蘅。
杜蘅失魂落魄:“怎么会这样?”
印象中的陈姨娘,是个胆小羞怯的小妇人,容貌姣好,温婉可人,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安静得象不存在一般。
前世,陈姨娘就是因难产一尸两命;但这一世,柳氏已被她驱逐出府,周氏也先她离世,府里再也没有人与她争宠。
按道理,她应该平安无虞,顺利产下男婴才是。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娇娇怯怯的小妇人,却依旧逃不过噩运,在花一般的年纪倏然凋零。
为什么,命运还是悄然回到了历史的轨迹?
杜蘅顾不得回屋换衣服,立刻赶往桂花院。
青蒿见了她,本已干涸的眼中,重又凝满了泪:“二小姐,你上哪去了?奴婢找得你好苦!”
杜蘅又愧又悔,无词以对。
“他们好狠!说是要保二少爷,姨娘还没死呢,就被活生生地剖开了肚子……”青蒿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结果,二少爷还不是……呜呜……姨娘的命,好苦啊!”
她已经活得那样卑微,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圈在这个小院里,只想平安生下孩子,那些人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别哭了……”紫苏眼眶发热,蹲下去轻拍她的肩。
青蒿转身,抱着她号啕大哭:“我没用,救不了姨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凶,却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