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墨淡淡地应道:“没有理由。”
“析墨。”云岫凝视着他的眼睛,“你变了,这几月你与我相见没有再出杀招了。”
“我发过誓,不会再动你分毫。”析墨垂眸,在凌城的山头上,他做了一回小人,今生不会再做第二次小人了。
“那我们还可以打赌。”仿若又回到了初初相遇的那会儿,云岫无聊之时便会拉上他打赌,他逢赌必输,自是让她得了便宜。
析墨犹豫片刻,说道:“赌什么?我还有什么没输给你的?”
云岫深吸一口气,生平三大乐事,其中之一便是和析墨打赌。遇到这种逢赌必输的人,云岫深感同情,同情之余,又觉满足。
“就赌……”云岫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唇下,她绞尽脑汁地想赌注,“赌你的后半辈子。”
“我的后半辈子?”析墨疑惑地蹙额。
云岫漫不经心地说:“若是你输了,就寻一个温柔的女子,照你的心意过完后半辈子。”
“若是我赢了呢?”析墨来了兴致,赌徒心理通常是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想翻盘,妄图翻盘的析墨隐隐有些期待这一次的赌局。
“你想赌什么?”
析墨抿了抿唇,还是将心中想法道出:“你的后半辈子。”
“你想怎么赌?”
“我不奢求你不离开我,但望你别让我离开你。让我目光所及之处,有你,从生,到死。仅此而已。”
“析墨,你不必这样。”云岫劝说着。
析墨自认是一个执拗的人,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的语气很平缓,“你不能决定我能得到什么。如若你定了所有的赌注,我不会同你赌这一局。”
“成。”云岫应了,“逢赌必输。”
析墨知晓她在调侃自己,但他并不在意。
“你还没说赌什么。”
待云岫说出了一件事之后,析墨假意咳了两声,用以压制自己的笑意,他俯下身子,目光与云岫的视线交汇,凤眸里荡漾着满满的欣喜,“保不齐这次是我赢了。”
“天知道。”云岫淡淡道。
析墨端着粥碗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行至小厨房,他放下了碗。
衣袖摆动。
他的笑意敛去,眸光比刀子还要锐利。
胭脂从暗处走出。
“扶疏公子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
析墨平静地回答:“我非圣佛,自然有七情六欲。”
“主上托我给公子带一句话。”
“洗耳恭听。”
胭脂哂笑道:“你想保全姑娘的性命自是可以,切莫忘了别事,不仁,只能换不义。”
“原话应该没有这么不中听。”
胭脂冷冷道:“是,不过意思是这样,我可没胡乱改动。”
“胭脂姑娘想要杀了昔日并肩作战的老友,此等义薄云天之举,析墨佩服。”析墨一拱手。
“耍嘴皮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胭脂虚虚地迈出一步,“只要你从中作梗,我定能送她们去极乐世界。”
“是你,还是你的主子。”
“有什么分别?”
析墨淡然一笑,“结果是没有区别的。但是靠你的脑子杀了人,和你靠别人的脑子杀了人,感受是不同的,知否?”
“不知。”
“你当明白一点,你的主子为了帮你报仇,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真就单单为了你?她没有别的目的?小心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落得无处容尸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