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蒙歌狠狠地“啐”了一口,“小孩子家家的,整日说些什么难听的。”
什么叫连裤衩子都不剩,好歹得说个祖宗基业全掏空啊。
看透了蒙歌心绪的蒙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敢问蒙壮士的祖宗基业在何方?”
“这里呢。”蒙歌“嘿嘿”一笑,触了触蒙络的手爪子。
“反正我不同意你娶那个老板娘。”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
蒙歌一抖,欲要把蒙络从背上抖落下去。
蒙络如同水蛭,抓得牢牢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撒泼耍赖的招数用的很活溜。
“那我一辈子不娶,可是合了你心意了?”蒙歌没好气地说道。
蒙络点头如小鸡啄米,“歌儿总算是机灵了。”
蒙歌拍打了她的脚丫子,“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叶惊阑自顾自地饮杯中之物,忽视掉了蒙歌借眼神发出的求救。
“软软,这道菜不错。”
云岫替叶惊阑回蒙歌以“自求多福”的眼神。不过,蒙歌已经收敛了许多稚气,不再和初见之时耍宝似的说:小生有礼了,小生名作蒙歌,承蒙不弃,你可以唤我哥哥。
她的手指旋转着酒杯,暗自勾了勾唇角。
民间有句俗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这暮朗望着蒙歌,就如一个要嫁女儿的阿妈,越看越欢喜啊!
“蒙壮士可是喜欢花州东大街上的铺子?”一看便是给鹿贞准备的嫁妆。
蒙歌摇摇头,“花朝城的铺子于我而言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不要。”
“那蒙壮士觉着粮与银钱会不会太俗了?”暮朗想着选个平常的东西,不易出错。
蒙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这听上去,一如他做了上门女婿一般。
孔宿还是一脸不悦。
蒙络从蒙歌的背上滑了下去。
她显然瞟见了孔宿的表情,一把扭上了蒙歌的腰间软肉。
“嘶——”蒙歌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不太灵光的脑子被蒙络的强行暗示给带聪明了些,蒙歌立马说道:“承蒙暮公子抬爱,小生无福消受,只因我刚应了妹妹一辈子不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可随意毁诺。”
暮朗眸光一黯,“只道是有缘无分。”
叶惊阑出声道:“我倒觉着有一言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暮朗抬眸,正对上叶惊阑凝汇万里春色的眼,“肥水不流外人田?何解?”
“无解。”
点到即止。
说到底还是不能为他人做主,过得好与孬,都得靠自己。
孔宿自嘲地笑笑。
暮朗出了神。
暮涯轻声唤着:“鹿贞,来。”
“小姐,有事请吩咐。”鹿贞乖顺地垂手立在暮涯跟前。
暮涯的眼中若有光,“我从未征询过你的意见,自作主张要将你嫁到府外去。叶大人一言点醒了混沌之中的我,我该是问问你,是想留在府中,还是去到府外?”
“我……”鹿贞的腿一弯,跪在了暮涯的脚边,“我愿留在府中一辈子服侍小姐。”
“留在府中,甚好,但不可一辈子都做一个丫鬟。”暮涯的唇角往上扬了扬,“你待我好,我知。这几日我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必定有你日夜祈福的功劳。”
“小姐……”鹿贞的眼眶子红了,她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吉人自有天相。小姐安然归来,与鹿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