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杀了那么多人的冷清冷血的万翎楼楼主啊。
暮朗近来断了药,也不再喝参茶续精气,被这一刀插中了心窝,截断了心脉,又说了这么多话,已是难以支撑。
他的额上是豆大的汗珠儿不肯停歇地渗出,顺着鬓角落下,他用尽全力去摸怀中的物事。
他将一纸遗书交到了暮涯的掌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暮涯,这是我的供词,务必要交到叶大人手中……另……暮家,是你的了,好好地活下去……”
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暮家,暮涯只觉自己是个废物。
可惜,暮朗了却了心愿,满足地咽了气。
暮涯的眼里失了神采,泣不成声,悲伤难耐,以致于一口心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暮朗的遗书就那么平躺在了地面,无人管顾。
待到叶惊阑和云岫推门进了。
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看着满地狼藉。
躺了两个人。
倒了一把枣红木椅。
还有桌上倾倒的杯子已流干了杯中的茶水。
“暮朗和暮涯。”
“实在是想不到。”叶惊阑抿了抿唇。
看这情形……
不大妙啊。
叶惊阑已然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暮朗的鼻息。
又摸了摸他的腕脉。
叶惊阑摇了摇头。
云岫会意。
她隔着锦帕捡起了染了些微血迹的遗书。
暮朗在遗书中写了自己为得家主之位,压下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更是设计一番引叶惊阑和云岫入了彀中。思来想去,做了他人的手中刀,杀了那么多人,实属良心不安,特以死谢罪。
云岫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暮朗将前因后果分析得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他便是鹦鹉。
还有最后一句——“翎羽花在我的枕下。”
翎羽花作为万翎楼的标记物,寻常人是不可能有的。
“他是鹦鹉。”云岫笃定地说,后又自嘲地笑笑,“然后以死谢罪……当真是一了百了。”
活着的人才是煎熬。
叶惊阑默不作声。
此事就这么完了吗?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暮涯才悠悠地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