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极尽索取又逼近癫狂的状态,让她害怕。
唐虞在他怀里挣着,两只无力的小手挥舞起来,推着他的肩膀,他的胸膛,身子不断往床垫里沉,吓得脸色煞白。
“你不能这么对我!蒋越城,你这是在强迫我!混蛋!”
“强迫?你现在居然对我说,强迫?!”男人低声喝道,大手轻而易举就将她的两个纤细手腕握住,拉上去,牢牢摁在头顶,目光贴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游弋,似两道摄人的激光,比窗外照进来的炙热光线还要刺眼,“唐虞你告诉我,如果这是强迫,那,这么些年都是谁在强迫我?!”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强迫?没人强迫你!”她挣得更凶。膝盖曲起,抵死挡住他紧紧压迫下来的坚实身躯,牙根都咬得发软。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偿。
他疯了。
蒋越城疯了!
“都是你在强迫我,折磨我,你却还在倒打一耙!”
“告诉我,是谁在强迫我爱你!是谁在强迫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又是谁,用所谓的爱情让我痛得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他忽然紧紧握住她瘦削的肩头,剧烈摇晃。唐虞清瘦的小身板一下下撞在床垫上,不疼,却让她头晕目眩。这让人无法喘息与回应的发问,像是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砰砰直跳的心脏,用力拧着,“这难道不是你吗?如果这世上没有你,没有一个叫唐虞的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令自己都讨厌的模样?!你让我爱上了,就别想着三言两语撇清关系,我这个人就是如此,你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这辈子,我蒋越城绝不碰任何女人,唯有你,我要让你永远都记住我的存在。哪怕是死,我也要与你同葬而亡!”
“你这是病态!”唐虞哽咽着斥道。
“病态怎么了?我蒋越城早就病入膏肓了,还怕一个‘病态’不成?”
她的心,颤得愈发激烈。
颤抖的指尖贴在他滚烫坚硬的胸膛之上,硬邦邦的,那里绷着紧致至极的肌肉,隔着衬衣,都可以摸出那性感迷人的肌理线条,似蛊惑人心的罂粟,让她在挣扎中沦陷,又清醒,却又再次沦陷。
反反复复。
她紧紧闭着双眼,苦苦哀求,“算我求你好吗?我不要你的爱了,真的,我不要了!蒋越城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你真的太可怕了,我好怕你,更怕你的爱。我宁愿你一辈子对我恨之入骨,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爱我了?”
她说得凄凉,声音,也在愈发浓重的鼻音里变了调,沙哑极了。
“这种爱……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她的心,痛得滴血。
男人的瞳孔骤然一缩,压在她肩头的大手忽然发动,直接落在她胸
前,握住。似乎要将满身满心的怒气发泄出来,让她感受到,他究竟气到了何种地步。
剧痛,陡然间遍布全身。
空洞的眸子里揉进惧意,她怕极了,两瓣薄薄的唇控制不住地抖着。
“再给我说一遍,这种爱,你要,还是不要!”蒋越城盛怒。
唐虞紧紧咬牙,忍耐着,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一双手死死扣在他精赤的背,隔着衣服,都将那里掐出了血迹。
疼。
太疼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不光是身体,更是心。
唐虞不回答,以沉默来回应。
蒋越城更是被她这种隐忍的状态惹怒,更加毫无怜惜之意,发狠似的又问了一遍,唐虞终究是忍不住疼,痛苦地皱紧眉头,而后哽咽着挤出一个字来:“要。”
委屈又羞愤。
男人深沉的目光如同织出了一张绵密的网,要将她彻彻底底网住。
他的双唇,沿着她完美的颈部线条亲吻下去。
她,死死咬牙,晶莹的眼泪伴随身体不可自控的颤抖,从眼角流出,滑进了浓密的黑发里,贴着头皮,烫着她的脑神经。
就在这几乎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唐虞感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身子瞬间绷紧,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昨晚才来了例假,顿时慌乱起来,双手下意识就抓在了男人精瘦的臂膀上,还没来得及哀求,就见他浑身一僵,眉心倐地拧起,唇齿间溢出一丝闷哼,细密的汗珠便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蒋越城立刻抽身而起,下意识捂住了手臂的伤口,垂着头,忍着那阵突如其来的剧痛。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瑟缩着往后退了退,不敢靠近。他将头低的很深,唐虞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只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吓得脸色刷白。
声音颤抖着说:“我,我来例假了……你别这样……我好怕……”
“滚!”
男人抬手指向门口,怒气冲冲地吼道。
一个“滚”字,震得房内的空气都在颤动,余音在唐虞脑子里到处乱撞,吓得她浑身一凉,踉踉跄跄地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贴着墙根一路扶着冲出去,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怎么一副模样,披头散发,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干,就夺路而逃,生怕慢一步,就会被他重新抓回去再次蹂
躏。
蒋越城煞气逼人的眼,就这么直直地盯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都没有发觉她究竟走了有多久,只是木然地站着,舌尖发麻,伤口的疼也似乎没了感觉,跟他的心一样木然。
空气里,暧昧的气息一点点散尽,灼热的温度因为那一个染满戾气的“滚”字,陡然降低,明明是大夏天,却寒意入骨,让他的心一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