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安静了，两人似乎各怀心思。穆升阳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不来看看我的眼睛吗？”

于观观反应慢半拍，急忙道：“哦……好的。”

于观观走近穆升阳，穆升阳也自觉坐正。于观观心里不止地紧张，两手相互搓了搓，祈祷着不要让穆升阳发现什么端倪才是。

于观观凑近穆升阳，轻手扯开升阳的眼皮，瞳孔稍稍浑浊，内敛有些发紫，但已经有恢复的迹象。

穆升阳视线里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清秀的脸，但于观观刻意留了距离，穆升阳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已经在慢慢恢复了，我替你做点穴道按摩，通一下眼周的气血。晚些时候给你用药热敷一下，给你排下毒。”

“好。”

于观观耷拉脑袋道：“季王说了，不把少爷治好，我也没法回去，所以少爷得多听我这个大夫。”

“可以。”于观观看了一眼穆升阳，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现在你也不宜用脑过多，得注意休息，缓解疲劳。工作的事情你安排一下，空出时间，我陪你出去走走。”

“好。”

于观观看穆升阳回答得爽快，笑道：“少爷是个听话的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穆升阳平静地颔首：“嗯，承你贵言。”

于观观走到穆升阳的背后，指肚放轻，揉着穆升阳的太阳穴。穆升阳闭起了眼睛，两人又陷入了安静。鸟语花香，夕阳西下，开灶的炊烟在不远处袅袅升起。于观观方才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

沉默良久，穆升阳才道：“你应该就是红槐未队的少主吧！”于观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说话。

穆升阳睁开了眼睛，眼眸没有焦点，也没有思绪：“看来我说对了。”

于观观继续手上的动作道，“你说对了。”

“上次如此待你，对不住了。”穆升阳真诚道，“谢谢你们救了方文。”

于观观道：“季王说过，你是一个厉害的盟友，我们必须保你周全。”

“所以，就算身体不适，也要救我？”

“小病而已。”于观观强调道，“小小病痛，我这个大男人还是撑得住的。”

穆升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说当晚，镇上的官兵在普华寺里收了许多重伤难愈的人，是御龙帮人吧！”

于观观淡淡道：“穷寇卷土重来，经过那个晚上，他们大概不敢再玩什么花样了。而且，他们领头那个人，还在我手上呢！”

“领头的？谁？”

“瞿神子，在安姐那儿关着。”

穆升阳淡淡一笑：“红槐未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江湖的事，你担心太多了，事情都交给我们办就好。朝堂上，季王还需劳费二少爷多多支持。”

“太客气了，本是盟友，应当尽力相助。帮季王，也是帮自己。”

言韶在不远处喊道：“大哥！吃饭啦！叫上顾小哥！”

穆升阳无焦点的眼睛看向于观观，道：“我们去吃饭吧。”

于观观看客厅灯火通明，熟悉的声音不断，好不热闹，心底涌出一股暖意。于观观抿了嘴，笑意难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