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才本来就腿疼的要命,这会儿被石子一打,根本站不住,身子一倾,就往前趴去,腋下的盒子也跟着摔了出去。
“哐当”一声砸开在地,露出里面的两只杯子。
沈鸿走上前去,装作扶他:“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快起来。”
眼睛已经从杯子上掠过,发现了不对。
“这杯子不错,哪儿来的呀?”他问。
吴秀才人没起来,心先慌了,忙着往前扒,想把盒子赶紧扒回怀里。
可沈鸿有意挡他,他怎么能拿得住?
挣扎了几下,不但没把盒子扒拉过去,还不小心又撞翻了一次。
这下好了,杯子磕到一旁的石块,竟然碎了。
吴秀才气的当下就大骂起来。
于渊他们先前进丁老太院上香的时候,吴秀才在西屋里是看见的。
也知道这家人不好惹,可现在他们打了自己的宝贝,再不好惹,他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再说了,外面都在传这家人有钱,那他打碎自己的东西,总得赔吧?
于是,他狗胆包天,人还在地上趴着,手却抱了沈鸿的腿,哭嚎起来。
他这么一嚎,不但把丁家的人招了出来,还招来不少村里的人。
都围着看热闹。
在丁老头的丧事上,两房的孙女婿闹了起来,也是特别热闹的一件事,可以闲话很久呢。
围的人多了,于渊就拉了傻妮往边角处站,既没走,也没让沈鸿回来,跟着村里的人一块看热闹。
沈鸿又不会怕吴秀才,想从他身上讹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但他这会儿也不急,好整以暇地跟吴秀才掰扯起理来了。
两人各说各的,互不相让,倒让村民们欣赏了一段双口相声,欢乐的不行。
人群里,不知谁家出来看热闹的时候,把自家养的小狗也带了出来。
那小狗钻着腿缝,跑到跟前,看到地上摔的杯子,就颠颠过去舔了起来。
舔过之后,又围着人群转了一圈,大概是意犹未尽,又回去舔。
这次没舔几下,突然低哼一声,就躺倒在地。
到它主人惊呼着扒开人群过来,小狗已经气绝,只是舔过杯子的舌头还伸在外面,和嘴唇一样起着暗紫色。
正在吵架的吴秀才不吵了,怔怔看着那小狗。
看了一会儿,突然像中邪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走,身子歪斜的好像被狂风撕扯的风筝。
一路出了大丰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鸿特同情狗主人,“怎么还死了?”
他伸手捋了一把小狗,又看看地上的摔破的茶杯:“这东西太尖利了,肯定是划到了舌头。”
找一块破布垫着,把茶杯捡进盒子里,向着众人鞠躬道:“我给扔到没人的地方去,省得再划到了人。”
他出了人群,和于渊他们一起,拿着盒子出了大丰村。
看着后面没人了,傻妮才问他:“二公子,那小狗不是划伤的吧?”
沈鸿笑了起来:“哪儿能呢,划伤都不见血的,是中毒了。”
傻妮:“……”
到家之后,他就把杯子拿出来细看,确定上面的毒就是断肠草。
在于渊的示意下,沈鸿也不瞒她,直说:“那摔倒地的人,是丁老二家的女婿,就是镇上的吴秀才,这人什么没脸的事都会做。”
这下傻妮总算明白了:“他这是从奶奶屋里拿出来的?”
“看样子是。”
他们倒没想那么复杂,就以为是吴秀才看着没人,顺手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人名声不好,傻妮也在丁平平那里听了一些。
但他从丁老太太屋里拿出来的杯子,竟然与丁老头中的毒是一样。
事情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