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起来以后,就把大小宝叫了进去。
想了一下,还是跟沈鸿说:“把她也叫过来吧?”
沈鸿想的更多一些:“这些事还是不要让大嫂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白白担心。”
于渊与他看法不同:“有其让她自己乱想,倒不如坦白告知,以后的事,以后再议。”
沈鸿犹豫地看了他一下,还是皮了一下:“某人现在对我大嫂是越来越好了。”
不等于渊说话,立马飞奔出去,唤傻妮进来。
于渊坐在床沿边,大小宝靠他右手站在床边的桌子处。
傻妮就站在另一侧。
她进去时,于渊看了眼离她不远的椅子。
但傻妮觉得二公子都在窗边站着,她坐下去好像很不合适,所以就也站着了。
于渊开口,声音不大,却有足够的震慑力。
他在开口的瞬间,大小宝甚至都屏了一下呼吸,两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也都转到了他的身上,聚精会神。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于渊微顿一下,又介绍,“姓于名渊,字行舟……”
在大小宝张口要说话时,他道:“对,曾经是北盛朝的将军。”
傻妮:“……”原来这样。
大小宝则一齐向前:“于叔叔……”
“叫爹。”于渊瞪他们一眼,“要养成习惯,在任何情况下都这样叫。”
但声音很快又落下去,轻声解释:“委屈你们了。”
大小宝:“……”
心情怪复杂的,这人厉一时,软一时,他们琢磨不透。
于渊却进一步解释:“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吧,如今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活命要紧,明白吗?”
大小宝同时点头,亦不敢再轻易开口。
于渊也没在此事上多讲,接下来说他们眼下遇到的事。
“最近从京城来了一批人,有二十来个,都是被抄家后,追杀出来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们是要通过南郡地界,逃到南边的南梁国去,但南梁恨北盛入骨,他们这样过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把他们截下了。”
他的眼睛,锐利地看过屋内的所有人,一字一顿,不紧不缓,却又是铿锵有力地说:“但这二十几人里,很难判断出有没有细作。”
目光突然转到大小宝的身上:“也就是朝中党派,派出来杀人、或者是打探什么消息的。所以你们最近最好不要往外面跑,安安生生在后院里读书就好。”
两个孩子一个字也不犟,立刻点头答应。
傻妮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说的她半点也不懂,但里面的一些词句,她是听得出来的。
比如“杀人”,“打探消息”等。
她以前想过于渊的身份,却从不敢想,是这般的位高权重,更不敢想,他与杀人的事有关,还能左右那么多人的生死。
还有大小宝,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似乎也不单单是富人家的孩子。
傻妮从小长在乡间,没来沈家之前,见到的最权威的人,就是丁家老太太,还有他们村的里长。
她连县太爷都没见过,又哪里会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位将军站在同一个屋内?
她不知看谁好,心里又欢喜,又担忧。
手不自觉又揪住了自己的衣角,慢慢拧着。
于渊给大小宝分析完形势,也对沈鸿说:“我的病已经没事了,你最近住在镇上,多留意他们。”
沈鸿点头,“还好白叔没把咱们这里说出去,现在还能藏得住。”
“要是真有细作,怕也藏不了太久,所以早做打算。”于渊说。
目光却瞟向了一侧的傻妮,那姑娘把头低的,已经只能看到发顶,瞅不见脸上的表情了。
于是,于渊下一句话便道:“既然把你们叫到一处说这事,就代表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以后是走是留,便都会一起,所以不必过分忧虑,跟过去一样即可。”
果然,她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小小的巴掌大的脸上,睁着一又大大的眼睛。
里面装着疑惑,随后就是难掩的惊喜,嘴角也往上勾起,整个脸如花儿一样,瞬间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