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能量场的瞬间——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天旋地转!她不再身处净室,而是赤身裸足地站在一片冰冷而坚硬的青铜祭坛之上。
天空是瑰丽的、燃烧般的血色黄昏,头顶的星辰排列成她从未见过的诡异形状。祭坛之下,是成千上万跪地膜拜的古蜀先民,他们的脸上带着狂热与敬畏。
在她面前,一位身披羽衣、头戴黄金面具的大祭司,正高高举起手中的赤水玉璧!
玉璧在夕阳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大祭司的口中,吟诵着古老而苍凉的歌谣,那音节晦涩难懂,却带着直击灵魂的力量。
随着他的吟唱,祭坛下,一条浩瀚的、奔腾不息的大河,河水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令人心悸的赤红色,仿佛大地的血脉。
凌雲听不清完整的歌谣,但有一个音节,却像魔咒般,反复地、清晰地在她耳边回响——
“赤——”
“赤——!”
这个音节,带着一股穿透灵魂的灼热感,狠狠地烙印在她的意识里!
幻境如潮水般退去。凌雲猛地向后一踉跄,眼前发黑。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地、不带丝毫犹豫地环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整个带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凌雲!”萧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这是她第一次在他声音里听到这种情绪。
凌雲靠在他的胸前,大口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湿。她能感觉到萧辰手掌的温度,和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这让她混乱的思绪慢慢安定下来。
她抬起头,那双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眸里,还残留着幻境中的血色黄昏。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辰,嘴唇微微翕动,用尽力气说出了几个字:“河……红色的河……他们一直在喊……‘赤’……”
萧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扶着凌雲,看着她苍白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魂未定与迷茫。就在这一刻,他眼中那层万年不变的冰壳,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
从中流露出的,是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的赞赏,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心疼”的情绪。
这个女孩,她不是在解读,她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去“体验”历史,每一次共鸣,对她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和冲击。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凌雲的心脏,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她被他眼中那瞬间的、复杂而深刻的情绪攫住了,那不是看“工具”或“伙伴”的眼神,而是……别的什么。
“辰队!”林博士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但她的语气却充满了焦急,“数据出来了!刚才的共鸣非常成功,我们定位到了大致区域!但是……”
她指着另一块屏幕上的人体能量模型,那上面代表凌雲的生命体征正在波动,而手腕处代表“墟印”的黑点,亮度陡然增加了百分之十!
“她的精神力波动激活了‘墟印’的吞噬速度!它在把她的共鸣能量当成养料!再这样下去,别说七天,五天她都撑不过!”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熄了刚刚取得突破的喜悦。
萧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扶着凌雲肩膀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半分。
他看着凌雲,凌雲也看着他。两人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的决绝。
“赤水河!”萧辰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观星祭坛一定就在那里!那里,既是星图的起点,也一定有压制墟印的方法!”
他松开凌雲,转身对林博士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准备‘烛龙’一号野外作战包,两份。申请最高级别的信号屏蔽和卫星支援。一小时后,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