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风细雨,清凉怡人。
刘婶煮了一锅青菜粥,一家人围着灶台,就着咸鱼,呼哧呼哧地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窦迎雪算是不挑食的了,仍旧吃不习惯那腥味极重的咸鱼。
一番收拾,换上出游的装束。
难得全家一起行动,却是去观看余年的决斗。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谁都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大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全都是要跟随余年一起前往南郊的带甲士兵。
出了大门口,十字街上军容肃正,几千人的队伍竟能保持鸦雀无声。
领头一骑的白马上坐着一位银甲将军,长得剑眉星目,脸颊上蓄着胡须,颇有儒将之风。
转头看向军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寇”字
“哟,我当是谁呢?怎么不进来坐坐,现在这么生分了吗?”
寇准笑道:“紧赶慢赶,昨夜才入的城。家都没回就先来这了,还不够意思吗?”
“你小子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小心那帮文官参你一本。”
“管他娘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谁敢参,老子劈了他。”
“嗯,胡子长了,脾气也见长。”
“长脾气算什么本事,不似某人,在那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的面前与人家眉来眼去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觉都没睡醒的功夫,哪来的消息传这么快的?
“哈哈,都是谬传,不提也罢!”
寇准轻声说道:“听说家姐回家后气得不轻,回头再收拾你。”
“你这......”
着实有些委屈,扭头见着窦迎雪带着家人出来,也只得憋了回去。
......
马球在前朝曾风靡一时,豪门贵族们一掷千金,在自家庄园里开辟马球场,培养马球队。
下请帖,宴宾客,互相邀约竞技,场面极为宏大奢华。
尤其是春秋两季,天气爽朗。几乎每日有马球会,有时连皇帝也会亲自下场比赛。
自上而下,朝野内外对马球的推崇到了极致巅峰。
到了王朝后期,“彩头”之大常常令人瞠目结舌。前朝宰相蔡霖,曾一场球赛“嬴”得一万六千金!
由于开支巨大,场面太过奢靡,且赌博成风难以遏制,马球成了一项名副其实的亡国运动。
本朝引以为戒,明令禁止私自举办马球比赛,马球这才算彻底没落了。
南郊马球场设在南郊芙蓉园附近,曲江池边。
之所以能保留下来,是因为它是正儿八经的皇家球场。举办马球赛可以,只能在南郊马球场上办,而且还需要事先向礼部报备。
马场总长二百余丈,宽近百丈。
为了这次的比试,工部临时拨调花岗岩基石百余条用于搭建擂台。
平铺夯实再平铺,双层保险,坚硬无比!
擂台高二尺有余,长宽接近十丈。表面平整光洁,对缝极其讲究,缝隙中连一张白纸都插不进去。
两边各有观战楼两间,观战台两座,为了保证安全,皆远离擂台数十丈远。
时间尚早,城南郊外却已经人满为患。
其他地方赶来的人,加上从长安城内出来的人,少说也有三五十万。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流还在增加,队伍阻塞,朱雀大街上挤满了人。
朱雀门的城门楼上架起了一套特殊装置,四方形的支架撑起一块白色巨幕,长宽三丈有余。
陆明远将一层星云石平铺在巨幕上,而后一次性扔出了十余只飞鸟傀儡。戴上头盔与手套后,在城门楼上坐了下来。
与他并排的还有两位师弟,一次三人,一共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