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殇则淡淡道:“阿绎昨夜病得突然,好在下半夜情况稳定下来;不然,我的新婚夜,还真差点被那小子搅黄了。”
这算是间接驳斥了自己亲妹妹刚才拆台,说他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屋内众人再次集体失声,一颦一笑皆轻渺如仙的继母,则轻轻垂下眉睫,捧着茶盏缓缓就近唇边,遮住大半面容。
凤明曦悄悄嗔了眼南宫无殇,这家伙,他们洞房花烛夜过得如何;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拿出来摊在大众面前讨论。
说到底,那不过是他们自己的新房私事。
与别人无关!
她更加用不着跟别人交待。
南宫无殇却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仿佛为自己喊冤:你是我娘子,我不维护你维护谁?
不管是谁,想要欺负你奚落你嘲笑你欺辱你,都没门!
凤明曦读懂他的眼神,心里泛起阵阵甜蜜,忍不住勾着唇甜甜一笑。
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头顶一凉;一道带着敌意的视线飞快地掠过来,又急剧撇开去。
凤明曦眉头轻蹙,心底对这事留了心。
好在,在接下来没有人敢再出什么幺蛾子,闹什么名目让凤明曦难堪。
当然,大多数人还是相当识趣的;这府邸,说到底是国公府;府里,日后终归还是凤明曦这个国公夫人当家作主。
而在府外,即使南宫无殇不入朝,但以他在朝中及民间的隐秘力量;谁也不敢小觑他。
再加上,他母亲与皇后是姐妹,他母亲当初又是为了救皇后才会牺牲性命。
不管是亲情还是恩情,就他与皇后的关系,谁也不敢轻视他。
十分顺利将后面的事情做完,南宫老夫人便将众人遣散了。
“明曦,无殇那小子可有欺负你?”留下凤明曦闲话家常,自然也是为了让凤明曦尽快适应国公府,“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祖母替你出气。”
凤明曦矜持地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一阵鬼哭狼嚎似的穿脑魔音抢了先:“祖母,祖母……呜呜,痛痛,我好痛。”
凤明曦愕然噤声,扭头遁声外望;就见一个跟墨墨差不多高的男孩哭哭啼啼跑了过来。
而他后面,除了跟着两个追着他而来的下人外;赫然还有另外一个小包子——她的儿子,墨墨。
凤明曦望了望已经奔进屋里扑入老夫人怀中撒娇的小家伙,再望向绷着一张小俊脸,跑着追来的墨墨,目光霎时柔和下来。
“娘亲。”在门口看见凤明曦,墨墨眼睛亮了亮,显然十分惊喜。
凤明曦蹲下来,摸了摸他脑袋,“天气冷,别光顾着在外面玩;瞧你脸都跑红了,走吧,我和你进屋喝水。”
“娘亲,”墨墨拉着她的手,往屋里望了望,随后仰起头,十分严肃道:“我可没有推他。”
“刚才我在院子里自己爬树来着上,他突然跑进来,说要跟我一起玩。”
“是他自己爬树爬不好,才爬几步就摔下来,然后就哭鼻子跑这来告状了。”
“走吧,”凤明曦朝他笑了笑,“娘亲相信你。”
墨墨长得粉雕玉琢,一眼望去,就跟南宫无殇的翻版似的。
尤其此刻,他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十分生气充满活力。
凤明曦牵着他一走进屋里,就立刻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连这屋子,都显得有生气多了。
南宫老夫人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有个重孙,可因为南宫无殇藏得紧,一直没让她见着。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重孙。
看见墨墨的第一眼之后,她就舍不得挪开眼睛:“像,实在是太像了。”
南宫无殇小时候长得漂亮之极,眼前这孩子长得就跟南宫无殇一模一样。
窝在她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屁孩,见她盯着墨墨,眼睛都看直了也没理睬他一下。
当即就揪着她袖子,扁着嘴巴把刚刚才停下的眼泪又逼了出来:“祖母不疼我了,祖母不疼我了。”
南宫老夫人一怔,无奈收回视线,柔声哄他:“胡说,祖母怎么会不疼你。”
那小屁孩抬手,直直指向墨墨:“祖母,是他,就是他把我推下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