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七彩霓裳的料子很罕见吗?”凤明曦腻在她身边撒着娇,把心里疑问提了出来。
在如意布庄时,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像个土包子,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所以在南宫无殇提到七彩霓裳时,她脸上一点惊讶都没露出来。
后来,离开如意布庄,她……一不小心给忘了。
“七彩霓裳?”凤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她,且难掩激动道,“小曦,你见过这种料子?”
凤明曦心里打了个突,纳闷地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就是听人提起,想向你了解一下。”
“原来是这样,”凤老夫人有些怅然地默了默,“这七彩霓裳乃宫中顶级贡品。”
“且三年,才得一匹。”
“就连我,也只是仅仅听说过而已。”
凤明曦惊呆了,“如此稀少?”
“你是不知道它的来历,”凤老夫人接着解释,“七彩霓裳,只有西南一个少数民族的寨子出产;数十村民共同合作经过无数道织染的工序,采用的又是当地才有的丝麻,还得历时三年才堪堪织成一匹。”
“据说穿着七彩霓裳做的衣裳,即便在暗室里,也熠熠生辉;异常美丽夺目。”
凤明曦暗暗咋舌,如此珍稀的东西,也难怪列为皇宫顶级贡品了。
她忽然想起在如意布庄时,宁景宸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该不会,连宁景宸也没有这七彩霓裳吧?
那南宫无殇,又是从哪弄来的七彩霓裳给她做嫁衣?
如果大婚当日,她果然穿着七彩霓裳做的嫁衣出嫁,只怕要引来无数人眼红了。
想了想,她问道:“祖母,这七彩霓裳既然是宫中顶级贡品;那可有什么规矩,比如规定除了皇室中人,其他人不得穿戴与七彩霓裳有关的衣物?”
凤老夫人仔细地回忆一番,才确定地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不过,如此难得之物;即使是皇室中人,也未必有机会见到;更别说其他人了。”
“至于穿戴……”
她声音戛然而止,两眼看着面露苦恼的少女,目光带着深究与不敢置信;或者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她自己也不察的兴奋与激动。
“小曦,你——该不会是,你手里有七彩霓裳吧?”
凤明曦犹豫了一下,才讪讪一笑:“祖母,你想多了。我哪来的七彩霓裳。”
凤老夫人两眼灼灼地盯着她,神色怀疑中又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奇异。
凤明曦心里暗叹一声,唉,在精明的老太太面前;她除非一直提着神,不然肯定,一不小心就露馅说漏嘴。
“祖母,”她摇了摇凤老夫人胳膊,甜甜笑着撒娇:“是南宫无殇他,他说准备让人用七彩霓裳给我做嫁衣。”
凤老夫人:“……”
良久,仍一脸复杂地打量着面色不自然的少女。
她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某些方面太随意,心太宽。
一个姑娘,出嫁时穿的嫁衣都让男方来准备。
这……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她想说,这事不妥。还想说,嫁衣自然由女方当仁不让来准备。
可是,想到七彩霓裳,想到自己就算使尽能耐;也不可能拿到任何一匹能够与七彩霓裳相媲美的料子,凤老夫人就默默无言了。
许久,她才幽幽叹一声,道:“小曦,大婚的婚期已经定下;你要收心,赶功夫把嫁衣绣好啊。”
凤明曦:“……”
她这算不算是乐极生悲?
少顷,她愁眉苦脸地低下脑袋,闷闷道:“祖母,七彩霓裳的料子如此珍贵;嫁衣——还是让绣活好的绣娘来绣吧。”
换言之,她这双手——拿针行,但做针线活不行啊。
凤老夫人:“……”
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羞惭低头的姑娘,看了一会,心里的内疚就铺天盖地卷了过来。
如果这孩子不是年幼失怙,如果不是这孩子自幼流失在外,颠簸流离十几载;吃尽无数苦楚,这堂堂忠烈侯府嫡长女,何至于连针线活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