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秀去到凤家时,凤明曦正准备吃午饭。
一般情况下,林氏是在晚饭时,才会出来与大家坐在一起。
沈文秀进屋时,却看见林氏也坐在一旁;她还怔了怔,又犹豫地看了眼凤明曦。
才与林氏打招呼:“伯母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林氏看了她一眼,目光就移向凤明曦:“文秀你这时候过来,一定还没吃饭吧?”
“不如坐下一起吃?”
“谢谢伯母。”沈文秀微微一笑,又迟疑地看了眼凤明曦。
林氏总算明白过来,她恍然地笑了笑:“你是有事来找明曦?”
“是急事吗?不着急的话,坐下来边吃边说也不耽误呀。”
沈文秀摇头:“谢谢伯母,我一会再吃。”
这就是有急事要找凤明曦出面解决了。
“明曦,”林氏温柔地看了眼女儿,关心道:“要不你先吃几口垫垫肚子?”
瞧沈文秀这着急的模样,事情只怕不简单;林氏担心凤明曦出面处理,也得费功夫。
一时半会回不来,凤明曦就得饿肚子了。
“文秀,坐下来边吃边谈吧。”凤明曦眸光一闪,却开口说了与林氏一样的话。
沈文秀似乎局促地看了看林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却依着凤明曦的话,在旁边的空凳子坐了下来。
“这是冬瓜老鸭汤,袪火清热。”凤明曦顺手就为她盛了碗汤递过去,“来尝尝。”
“谢谢。”沈文秀也不推辞,接过汤碗,低头慢慢地喝起汤来。
那模样,看起来反倒似专门来蹭饭的,一点也不见刚才的着急了。
林氏瞄她一眼,心里浮上淡淡奇怪之感。
又过了一会,沈文秀把汤喝完了,这才缓缓道:“是这样,有个人混进了工坊;先是企图骗吃骗喝,又试图盗窃工坊的产品;后来被工人识破,他没得逞,竟在工坊里四处逃窜,东一把西一把地将沙土撒到豆腐豆浆鸡蛋等等的食物里。”
“他这么做,就是一心泄愤搞破坏。毁了我们工坊许多产品不说,连一些器械也被他破坏了;另外,工人都被他搞得人心惶惶,一个个无心做工,就怕他会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再祸害。”
凤明曦诧异挑眉:“一个人?这么厉害的杀伤力?把人擒下没有?”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又是怎么混进工坊的?”
“擒是擒下了,”沈文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氏,面露为难之态:“不过这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妥当;所以才来这里向你讨个主意。”
林氏心中一动。
凤明曦却对一切异常仿若未觉,只敛了笑,寒着脸对沈文秀道:“你来之前已经统计过他造成的损失了吧。是不是已经影响到工坊不能按时照订单出货了?”
“他说他撒沙土泄愤,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毒药?既然是为了泄愤,撒两把毒药下去也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凤明曦俏脸含煞,语调轻轻扬扬的,可其中凌厉怒气却显而易见,“直接把人扭送到官府就是了。”
“该赔偿损失就让他赔偿,该判刑坐大牢就让他坐大牢。”
沈文秀似乎苦笑了一下,眉目间可见隐隐纠结:“我原本也想这么做来着,可是他——他说他是伯母的侄儿,与先伯父是一脉同胞。”
“他还说,他能够随意进出工坊,还是因为有你授意。”
“啪!”
凤明曦气得用力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简直满嘴胡言,谎话连篇。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给无关的人授意让别人出入工坊?”
“敢冒我的名号进去招摇撞骗,还毁了工坊数十坊间的东西!”
“娘,你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侄儿?”
林氏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想了想,问道:“文秀,他叫什么名字?”
沈文秀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凤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