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曦扶着凤老夫人回到芜清院歇息半个时辰,又顺便把午膳解决掉;接着,才神清气爽地带齐人马前往大库房。
许嬷嬷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择忠于二夫人严氏。
赶在老夫人未去大库房前,就悄悄前往大库房那边提点了一番。
这会,凤明曦挽着人悠悠然走去大库房,许嬷嬷自然装出一脸恭顺相,跟着一起过去。
“许嬷嬷,”到了地方,凤老夫人不慌不忙挑个凉爽的位置坐下,才道:“大夫人的嫁妆单子你还带着吧,现在你就进大库房把东西挑出来。”
“库房闷热不通风,光线也不好;我和小曦就不进去了。”
“对了,你一个人的话,实在太耗费时间;你可以挑几个帮手进去,当然,你要是挑不到人,我也可以帮忙。”
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夫人直接当许嬷嬷有权有钥匙进入大库房了。
至于其他情况,老夫人一概漠视。
许嬷嬷脸色变了又变,她想过许多情况,可没料到老夫人会如此蛮不讲理,直接将锅落在她头上。
顾不上被老夫人锋利目光削成片片,她顶着压力,勉强稳住心神,坦白道:“老夫人,奴婢——可没法进入大库房。”
“大库房的钥匙,只有二夫人才有。”
凤老夫人斜眼掠过去,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霸气道:“没钥匙?行啊,让人把门撞开。”
凤明曦眉眼弯弯,钦佩地看着自己已生华发的祖母:祖母威武!
许嬷嬷大惊失色,下意识冲到库房前面,张臂欲拦:“老夫人,不可!”
“有何不可?”老夫人眼皮半阖,脸上喜怒不明,“二夫人留下话,让你协助处理府中庶务。”
“现在二夫人身在明觉寺,她做婶娘的没法亲自筹备大小姐的嫁妆;我这个做祖母的,唯有豁出这把老骨头来操持这事。”
“我现在做的事情,本该她来做。”
“现在让你协助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整理出大夫人昔年留下来给大小姐的嫁妆而已。”
“你既然左右为难,我也不勉强;我都自愿承担你的份内之事,你还再三阻挠,那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奉二夫人的命令协助呢?还是奉她的命令干涉我?”
许嬷嬷深深垂下头,声音谦卑且惶恐:“奴婢不敢。”
“不敢?”凤老夫人冷哼一声。
扭过头,不再理会她,接着吩咐:“来人,把库房的门给我撞开。”
许嬷嬷不敢强行阻止,但她早做了安排,听了这话,立时悄悄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一会,听令前来撞门的人还未到。
就听闻有几道急促脚步声匆匆忙忙朝大库房这边赶过来。
凤明曦似笑非笑地望了望许嬷嬷,继而在凤老夫人耳边小声道:“祖母,是祖父和二叔。”
凤老夫人目光深了深:“来得倒是巧。”
“可不是么。”少女浅笑微微,轻声附和。
洞悉人心的澄净目光,却有意无意往许嬷嬷扫过。
“见过母亲。”凤至瑞最先出现,远远便拱手给凤老夫人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老侯爷接着也赶到。
他扫过众人,眉头拧起,对现场的诡异气氛既不满又诧异。
“哦,”凤老夫人随意瞄他一瞄,轻描淡写道:“我在给小曦筹备嫁妆,大库房开不了。”
“准备让人把门撞开而已。”
老侯爷:“……”
你说得这么直接,态度还如此坦荡,还真不怕有失自己身份呐!
凤至瑞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母亲,这……准备嫁妆的事,也不急在一天两天。”
又转头盯着许嬷嬷,厉声问道:“库房钥匙在何人手里?”
“明知大小姐的婚事紧迫,还劳烦老夫人亲自跑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许嬷嬷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不能为自己辩解半句,只能深深垂着脑袋,诚恳认错,将锅背下:“侯爷息怒,奴婢知错;此事是奴婢处置不当。”
“奴婢马上差人前往明觉寺请示二夫人,看能不能先把钥匙捎回来。”
凤明曦微微勾着唇角笑了笑,这番话听似责备许嬷嬷,实则暗中指责她鼓动她祖母。
当然,除了对她这个侄女不满外;对她祖母,同样隐晦表达了强烈不满呢。
这个二叔,与严氏不愧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