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老二能干,这个媳妇却时常拎不清,目光太短浅了些。
就在老侯爷默默分析内情这功夫,下人已经端了一盆清水回来。
凤明曦脑里忽然响起烈炎奶声奶气的声音:“凤明曦,这盆水有问题,你别上当。”
少女暗翻白眼,在脑子里跟它对话:“废话,它要是没问题,我还得费劲弄出点问题来呢。”
要是这盆清水没问题,她还怎么顺便将严氏带入严氏自己挖的坑。
烈炎不满地嘀咕一句:“你这个笨蛋心里有数就好。”
说罢,又自顾闭着眼睛陷入沉睡继续修炼。
又骂她笨蛋!
少女眉毛倒竖,若非场合不对,她真想立刻进去揪光它的尾巴。
看它还神气不神气!
严氏远远望了眼那盆清水,目光闪了闪,就道:“先端过去,让老侯爷把血滴进水里。”
“是,二夫人。”下人应声而动,端着水往老侯爷走去。
凤明曦转了转眼睛,含着笑往凤映容望了望,忽然也动了。
下人端着水盆站到老侯爷跟前,他扭头望了望老夫人,却见她毫无表示甚至还略略撇过头;压根没往他看一下。
他疑惑地收回视线,缓缓抬起手,拿匕首飞快地划了一下指头。
血液,滴溚落在水里。
下人又端着水盆朝凤明曦走去。
已经悄悄准备好拐方向的少女,却火速走到凤映容跟前;在凤映容没有反应过来前,一把拖着她手臂,径直迎着端水盆行来的下人。
“既然你娘觉得我身份可疑,不如你近距离亲自看着好了。”
“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全屋男女老少,加起来人数可不少。但像凤明曦这个当事人一样完全不紧张,甚至还能轻松带着调皮笑着的,却没几个。
至少,被她硬拽到水盆跟前的凤映容,就紧绷得全身几乎僵硬,且不知所措。
凤明曦微微眯起眼眸,灵动的目光狡黠又带着点点凉意。
话音才落,谁也没有搞清楚她怎么动作,就见她扯着一截细细白白的手指,笑眯眯道:“好了,血已经滴下去。”
“不过很可惜。”她朝错愕瞪目的凤映容眨了眨眼,无辜又意外地提高了音量,以恰到好处表达她的震惊与疑惑,“你的血怎么没与老侯爷的血相融在一起?”
别人全部满头雾水状。
凤映容一脸懵懂。
她还没从刚刚凤明曦拿片叶子划破她手指,把她的血滴进水里这出意外里闹明白。
更没弄明白凤明曦想做什么。
当然,她不明白的事情多了。比如,凤明曦什么时候藏了片叶子在手里;又是怎么做到在眨眼间拿叶子划破她手指;她也弄不明白一片叶子而已,怎么会比刀还锋利。
凤明曦当然不会对她做任何解释。
她望着同样一脸茫然的严氏,弯弯眉眼,扬声道:“二夫人,你不是说只要是一脉相传的嫡亲骨肉;这血就能相融在一起吗?”
“她是你和二老爷的嫡亲骨肉吧?”她指着凤映容问了一句,也不等严氏回答。
她视线自神色高深莫测的凤至瑞身上一扫而过,随即轻轻凝在老侯爷身上。
又道,“二老爷,你是老侯爷的嫡亲骨肉吧?”
“那这滴血认亲的结果可就奇怪了。”她微微偏着头,似困惑似意外又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往下说道:“二老爷你嫡亲女儿流下的血,跟老侯爷身上的血,怎么会不相融?”
这句话后面的未竟之言,给人带来的想像空间那就大了。
如此耐人寻味的话一落,屋内更加霎时静得如同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