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圈圈缠绕编织成篮,侧脚发暗的霉点是随意彩绘,筐内堆成山的蒜挺立。
浅白色与深紫交渐的薄皮从筐内坠落,轻巧的风是双脱力的掌,托着它晃晃荡荡直直撞上双白鞋。
白净沾着点碎发的指捡起,远看渐变的薄皮,原来是被一针针缝起的衣。
三面白墙把只有他的屋照得明亮,正对的窗外是数不尽、看不穿的高楼大厦。
砰!
身后房门猛然关起,带起的风从后吹起他身上破旧的衫衣。
“箫景砚,麻烦坐到……不蹲到筐前。”
突然响起并回荡房间的声音,粗粝并压嗓。
还未下车前依琳便告诉他‘上去别擅作主张,听人安排’,箫景砚没多少逆骨,他对这本有意思极了,听话的蹲到筐边。
男人回荡的嗓音让他调整蹲位,箫景砚对这些词不陌生,很快便依他所言蹲好。
清淡的蒜味直扑鼻,男人:“你待会开始剥蒜,然后我们聊聊天,我找话题你随便聊,不管回什么都不影响。”
他和这一筐蒜就是这唯一的东西,箫景砚拿起颗蒜,在手里打量一会。
男人看了回,直言道:“没有工具,你徒手剥,不愿意现在可以走。”
“我还没说话呢。”,在他手里蒜浑圆一个,摸起来和珠子一样,箫景砚笑了笑对男人道:“我刚刚在想,徒手还是徒嘴。”
一声比他还轻的笑钻耳,并快速回响。选人不会一个人看,这很正常,但没人会不给别人面子笑出来。
箫景砚被吸引的抬头四处望了望,在最右侧上方墙头见着个亮红的摄像头。镜头后的男人与他对视,立刻说:“开始剥蒜,别玩了!”
箫景砚收回视线,筐只到蹲下的肩平行,他双手放上筐:“聊什么?”
男人:“你上部电影经常上热搜,热搜无关都是你在剧组,叫那个叫这个不行,但电影还是扑了,你什么想法?”
箫景砚没剥过这个,先撕开外面的皮,皮轻的风一吹就跑,他弯腰抓回要‘远航’的蒜皮:“没想法。”
男人嘿呦一声,轻咳两下问道:“你一般在剧组指导别人什么?我认识的人遇见你都苦不堪言?”
“没指导吧?”,蒜掰开成个裂了的八角,箫景砚一个个剥进手,眼睛向上想了想道:“我只是提出漏洞。”
箫景砚手里还没一个个掰下,往两边看了几眼:“剥完放那?”
男人见着立刻道:“剥开的蒜,蒜子皮要剥掉。”,箫景砚点了点头,过了会男人道:“放你衣兜里。”
身上老头衫洞开了也掉,只是堆叠腹前的布料像是能兜住,箫景砚直接丢了进去,见衣兜住重新双手剥开蒜。
男人轻呃一声:“你要是进组你会和我争镜头吗?”
“我不能保证。”,箫景砚接的很快,快到毫不犹豫。
男人:“你就不可以不争吗?”
箫景砚丢了把蒜进兜,腹压着满满的兜:“在我眼里不是争,只是你的漏洞太明显。”
男人用力抹了把脸,他离麦近的地方点了点指,咚咚咚的声响包裹着房间里的箫景砚。
“你这么喜欢,你要不来当导演?”
蒜皮左摇右摇的轻轻下落,箫景砚开始剥蒜子皮,皮很滑他又没指甲,捏了好几次都没捏到它小小的尖。
“不用。”
男人很明显调查不能在调查清他,听到这句话,问‘为什么’差点破音。
“没有为什么。”
箫景砚只能将指甲戳进蒜,向下皮轻易开了条丝,星点的蒜泥在指甲与脆弱的甲肉中火辣辣的吐舌,他被痒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