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摆脱不了,那就试着了解对方。
  “小人丕玉。”
  万俟贺抬头打量这个自称丕玉的侍卫,弱冠年华,和宫里的其他侍卫一样,不苟言笑,面无表情阴沉着脸。
  “殿下派你来的?”
  “是。”
  “你会向殿下禀报我的一切对吗?”
  丕玉神色一晃,“不会。”
  丕玉才说完不会,万俟贺就看见不远处的哥哥万俟庆的身后也跟着一名侍卫。
  呵呵,不会?才怪!他待会要怎么将舅舅的话,传给不让父亲省心,还被父亲禁足了的母亲呢?
  嘉贺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没事的时候谁也不会来他这,有事的时候来了就当小孩子一样哄着他,而万俟庆的嘉庆宫,有事没事都是一大帮人围着他转,生怕他有一丁点不痛快。
  万俟贺正在殿上静坐着的时候,新来的宫女悄无声息地端来一盘水果点心。
  “等一下。”
  侍女温顺地跪在了万俟贺的脚下,听候差遣。
  “本公子近日想母亲想的紧,你帮我把这双鞋送到雀霞宫玉瑛姑姑手里,让她跟母亲说以后不用再为我做鞋了,我这什么都不缺,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万俟贺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放在了侍女的手中。
  “这个赏给你的。”
  “奴婢这就去世子妃那里,可这赏赐……奴婢万万不能要……”
  侍女将手中的玉佩高举过顶,回献给了万俟贺。
  她听上一批宫人说,这个公子性情古里古怪,回到宫中很少开口说话,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宫中的宫人叫什么名字。
  “你怕我?”
  “不……不是,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要公子的赏赐。”
  “让你拿你就拿着,赶快去!”
  “奴婢遵命。”
  侍女见万俟贺有点不耐烦,为了不惹他生气便握着那块玉佩匆匆退了下去。
  雀霞宫内,玉瑛越过庭院,大步流星来到宫室内。
  “娘娘,这是贺公子刚刚差人送过来的。”
  陈云胡一看是万俟贺的鞋,是他四岁的时候她亲手缝制的,他与万俟庆兄弟俩人一人一双。她摸索着鞋上的线条纹路,忽然想起了之前让万俟贺交给哥哥陈云璃的鞋,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贺儿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我的?”
  “有,公子让您好好保重身体,说他什么都不缺,别再让娘娘为他操劳了。”
  “什么都不缺?别再为他操劳?别再为他操劳!别再为他操劳……”
  几日没出门,憔悴不堪的陈云胡站起来在房中来回快速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像丢了魂一般。
  “娘娘……娘娘……”这样失魂落魄的陈云胡,玉瑛从未见过。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陈云胡在屋里转了十几个来回后,终于停了下来。
  “玉瑛,我知道了!我知道爹是什么意思了,意思是陈家没事,让我不要再操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云胡抓着玉瑛的胳膊来回摇晃,行为疯癫的她早已丢去了世子妃应有的端庄,笑得如同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嗯嗯,没事,没事……”玉瑛假装高兴地附和着,心里却在想:这深宫大院还真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