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凝要憋住了不能反驳他们,“其实外城区的生活比西普乐要好”。
算了,她还是保持沉默吧。
随处可见的尸体,饿的皮包骨头的婴儿,都在无声地说明着这里的困境,基地内部的人好歹还可以没事赌两局娱乐,而西普乐此地,光是活着,就要耗尽他们的全部力气了。
难怪他们对可能到来的联盟中央的救助,那般欣喜。
只是……
叶芸凝走在路上,越走越不是滋味。
尽管叶芸凝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卑微之力,还什么都做不了,但她依然升起了一份渴望——我真的,很想做到点什么。
叶芸凝能做的是让于寒和施佩玲过来的时候,批发点食物,耐灵化的、充饥的,能分发给民众,也算聊胜于无吧。
本以为他们至少能平静到施佩玲和于寒两人赶来,却不料,施佩玲平安抵达,于寒到的那一天,却遇上了意外。
这应该是叶芸凝的锅。
叶芸凝还是对暗夜会的权限使用不熟,她以为准入码是一码百通的,便只给了布吉和司机一张,第一天接施佩玲的时候是好好的,但第二天接于寒的时候,出了麻烦。
是的,这码是一次性的。
司机和布吉到了内城的门口处,因着一张失效的准入码和守卫起了口角,争执之间,布吉失口,说出自己不是来自外城,而是来自西普乐。
司机大叔没来得及捂死他的嘴。
守卫一听,原本客气阻拦的嘴脸立马变了。
外城是要给内城交税的,很多在内城工作的人也都来自外城,内城好歹还尊重着外城一点“人权”,但对于不交税的西普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守卫手执的长矛原本是摆设,这下就用上了,没开刃的尖头对着司机大叔攻击上了,大叔直接被打趴在地上。
布吉一慌,去拉大叔,也被人打倒在地上,腹部正中一棍,人眼前一黑,继而是头疼恶心,一口把昨天晚上吃的土豆都吐出来了。
“两个来自西普乐的贱民,还敢冒充人来内城,怕不是一步登天想疯了吧?”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两个白吃干饭的蛀虫,打死他们,还少个祸害!”
“为什么要对西普乐的人下这样的很手?”
“因为罪有应得呀,这些人,在西疆住着,什么都不付出,也不纳税,也不服兵役,就知道白吃干饭,不打他们打谁?”
两个守卫也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说要下狠手,把两个来自西普乐的人直接打死,杀鸡儆猴,省的总有外城的人生异心,不想交税想逃跑。
“打,打死他们,以儆效尤。”
“是,这样蛀虫一样的贱民,就应该去死。”
布吉和大叔当众被殴打,围观者拍手叫好。
“幸好我们居住在外城呀,虽说每年征税,但好歹受法律保护。”
“是啊,幸好不生活在西普乐。”
“诶,还是在外城好,你说我姐,傍上了个内城三婚的男人,我们全家是不是都要飞黄腾达了?”
连同司机开的白车,都一并遭到破坏,打碎了车窗,车框架都变形了。
那是司机的爱车,当年灵能研究所还在的时候买上的,在西普乐,车并不多见,大叔对自己的车格外爱护,每次回家都要刷洗,现在,却被人粗暴地打碎了,还被骂“便宜车”“赃车”。
布吉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但手里还是紧紧攥着叶芸凝给他的准入码。
“这个码是真的,我昨天就用它进去了。”布吉艰难地发出声音。
“呦,捡来个码,昨天还让他混进去了?”人群中传来自发的谩骂声。
“真不要脸,这还好意思说出来?”
“来自西普乐都是脏人!”
人群中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踩上了那张准入码,又顺着纸,狠狠地踩上了布吉的手。
“咔嚓”——是骨头断了的声音。
鲜血流了满地,众人齐声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