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落了些雨,夏暑的余热,在这蝉鸣未了的第一场秋雨里冲散了。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安景颜适应了高中生活,转而想起他走时安淮寒又哭又闹的样子就想笑,唇边不禁染上了一丝笑意。
是安致来接他的。
安景颜心里对妈妈的那道坎,始终放不下,他爸爸心里清楚,总是各种各样的对兄弟二人好,可谓尽职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但又因为他爸忙于事业,所以唯一缺少的是陪伴。
安景颜对这个父亲敬重而又疏离,血缘的羁绊是维系关系的枷锁。
安致来接他时,安景颜看到了坐在后面的安淮寒,眼神不停地往他这边看。
安景颜上了车,安淮寒就贴过来了,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哥,我好想你啊。”说话就抱住安景颜的腰,像一只大型狗狗似的推也推不开。
安景颜看了一眼他爸,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容:“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安致哭笑不得:“说是我把他带来,不如是说他硬要坐车上不肯下去。”
安淮寒对这个说法表示无言以对,只是委屈的看着他哥,眼底湿湿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了:“哥,难道你不想早点看见我嘛?”
安景颜看他要哭出来的样子,剥了颗糖塞安淮寒嘴里,连声说道:“没啦,当然想的。”
安淮寒眼泪瞬间就收回去了,安景颜心说,他弟的眼泪,不值钱。
安淮寒一直在他耳边说个不停,而安景颜又很容易在车上犯困,昏昏欲睡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安淮寒在说些什么。
突然说话声停了,安景颜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他弟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开口严肃的说:“哥,我的话很催眠么?”
安景颜立马摇摇头,他弟的声音是真好听,任谁都忍不住想多和他弟多说几句话,只不过他是真的很想睡觉:“没有没有,因为我很困,不是不搭理你的,对不起。”
安淮寒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那就靠我怀里睡吧。”
安景颜茫然:“?”
安淮寒笑了一声,把他哥揽到怀里:“那就到我怀里睡吧,我不说话。”
安景颜睡的舒服,也没安淮寒在耳边念叨,何乐而不为?安景颜心满意足的睡去。
到家时天色已是黄昏,安淮寒欣赏了一下他哥的睡颜,轻声叫他:“哥,醒醒到家了。”
安景颜睡眼惺忪地和安淮寒懵懵的对视了一会,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安淮寒侧过脸,轻笑一声:“哥好可爱。”
安景颜想拍他脸,被他忍住了。能不能不要在他身上安这么多女性词汇啊。
安致让他们回去吃晚饭,他已经让赵姨准备好了,公司有事他今晚就不回来了。
安景颜倒是习以为常,点了点头:“好。”
下了车安景颜才发现,他弟比他还要高了,安景颜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安淮寒察觉到他的不开心,一脸关心:“哥怎么了?”
安景颜回过神来,声音低低的:“你比我高了。”安淮寒眨眨眼:“这样不好吗?”安景颜摇摇头,有些颓然的说:“不好,哪有弟弟比哥哥还高的?”安淮寒笑意盈盈,答非所问地回答:“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安景颜好看的眉心蹙了蹙:“谁要你保护了?”安淮寒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
“应该是哥哥保护弟弟才对。”安景颜又说。
安淮寒像个被表白的纯情小男生似的怔怔的没说话,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抱着他哥就一直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安景颜眸中含笑,把安淮寒推到一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还这么粘人。”
微风习过,树枝微动,把月光摇散了一地,于是声音在这温柔的夜色中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