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到底是同一个人,这摆明了看轻的口吻,和十一年后的凤千藤如出一辙。
她根本没法摆谱。
今天凤千藤照常要去修炼房,谁能知道外界传的凤家“公主”的生活,竟然这么两点一线,枯燥单一,除了汗水啥也没有。
徒为跟在后头盯着少年笔直挺拔的背脊,中途有几个侍女匆匆而过,看方向,多半是惨死在院子里的十几只大鸟被发现。
她闲聊一样把这事跟凤千藤说了:“该让修士们加重戒备,班一鸣的灵兽不也死了?这年头妖兽这么猖狂。”
“这是家主的事。轮不到你我操心。”
“……”
长大后的凤千藤还从没对她这么说话过。徒为略有不爽,从袖子里抓住他的手。
寒冷刺骨,覆着剑茧和细小的伤痕。估计昨天修炼得太晚,今天他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你真睡够了吗?别一会儿倒了。”
凤千藤一愣,没想到这人胆这么肥。
“这是怎么了?”她又道。
本想占占他便宜就当泄愤了,结果低头却发现他指尖上沾染着已经干掉的黑红色血迹。
凤千藤反手啪地打了她一下。没收力,毫不留情。
“我不是磨镜。你再摸我一下试试。”
徒为:“……”
好痛。
今天的修炼场也很热闹,不过没看见班一鸣,他毁容成那样,估计这会儿正缩在屋里。
徒为一来就感到修士们投来的视线,有忌惮有畏惧还有嫉妒。
“果然……她今天也跟着大小姐来了。”
“她把队长打成那样,就算是比试也太过分了些。大小姐这样赏识她,也不怕队长心寒?”
谁不知道班一鸣对凤千藤忠心耿耿,比对家主都要热络。
“……阿姐。”
人群里有人小声唤道,徒为一瞅,一个圆脸胖嘟嘟的小少年怯生生被修士们挤在一旁,居然是小号的凤里。
凤千藤停了脚步。凤里见状,拿着剑挤上前:“阿姐,我今天又记住一些剑诀,侍女都夸我厉害……”
“所以呢?”
“我……我只是想变得和阿姐一样厉害,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和阿姐……”
徒为眼尖看见凤千藤唇际一僵:“废物再如何努力也没用,不如趁早放弃。”
“……”
凤里可怜巴巴地眼圈通红,他视而不见,径自离去。
今天徒为学聪明了,打算就在修炼房门口守着,尽管旁边的修士很吵,但总比又跟丢了人强。
“你刚为什么对凤里那个态度?”她在凤千藤进去前问道。
“说他是废物那个?”他道:“我说错了?”
“不自知又妄想更高之处的人,下场大多不得善终。”
这话是在骂人,却不知为何含着隐隐的烦躁焦急。
徒为看见他背脊起伏,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紧到指关节发白。
“你没事吧凤千藤。”她上前:“从早上开始就不对劲,要是不舒服就回去躺着。”
“不劳你操心。”
手又被打开,他扶住门框,步伐有些微晃地走进修炼房。
“……”
徒为没法,只能蹲下来从门缝往里看,果然状态不对。
剑是飘的,灵力紊乱,自己还仿佛没察觉到,只见那挥剑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杂乱无章的剑诀,粗暴随意,不像修炼,仿佛是为了驱赶什么东西。
……这人怎么回事?
他这样,什么时候倒下都不奇怪,徒为准备推门进去让他停下,身后这时有人道:“让开。”
是凤家的修士。
“我们有事要和大小姐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