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麻树栖回答什么,她就已经像只灵巧的猫般窜到他身旁的宇田身边。在有月憬带有警惕意味的注视下,她利落地撕开宇田的衣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纱布。
“等会儿要好好清理哦。锵锵,完美的蝴蝶结。能夸我一下吗?我特意学的。”
“……很好看。”
“谢谢你呀,你人真好。”
“…………”
麻树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且血腥的场合显得有些瘆人。他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屍體们和紧张戒备的有月憬他们,说道。
“留下吧,○○。”
“只留一个月哦。”
“等一下。”有月憬忍不住出声。让这样一个危险又莫名其妙的家伙留在孤儿院,无异于在身边埋下一颗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麻树栖仿佛没有听到有月憬的阻止,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这样可不行,麻树先生。”
那人侧过脸,正面看向麻树栖。她的脸上已经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语气严肃又认真。
“要好好回应他人的问题才行。”
在被那人指出问题后,麻树栖像是走程序一样,过来拍了拍有月憬的肩膀。但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憬,哥哥自有安排。再说,连卧底都拦不住的废物又有什么必要存在呢?”
明明早已习惯麻树栖视人命如草芥,可有月憬他们仍然会因他冷酷无情的发言而心生寒意。
随后,麻树栖不再多言,让那人清理自己弄的烂摊子后便离开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有月憬、熊埜御、乐、天弓、春马、牛头、宇田和那人。
沉重的压力再次弥漫开来,比之前更加具体,更加令人窒息。
然后,她也不顾地上的血,缓缓地瘫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
春马嘴角抽搐了下:“……到底是谁吓谁啊。”
有月憬看着坐在地上卸下所有防备的那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行为模式。
牛头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装模作样。”
○○没理会他的嘲讽,反而询问起刚刚被她包扎好胳膊的宇田,说自己可能下手重了些,因为习惯给自己用那种力度包扎了。
宇田摇了摇头,看向○○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到底想……”乐直接问道,声音里带着压困惑。不过,还未等他说完,就被有月憬抬手制止了。他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使坐在地上,这家伙的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弱势。
她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伸出手。
“能拉我一下吗?这个姿势我腿麻了。”
2.
那人善用刀,但并不意味着体术很差。她是个能把孤儿院的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并狠狠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玩弄的恶毒家伙。
当然,孤儿院里面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乐和天弓当属最难缠的。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和那人比划。
一开始她还会闲来无事地陪玩一会儿,后面实在嫌烦了,会直接把打输过一次的他俩绑起来挂在门口,还勒令一天中只要输过一次就不允许找她麻烦。
平时,那人会搬个椅子坐在外面看漫画,要是下雨天就会把椅子搬进屋内继续看。说来卧底,这人完全没干正事,每天唯一的运动量就是平等地把他们揍一顿。不过自她来之后,原本驻扎在这边的研究人倒是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麻树栖知道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瞎搞。
某天,那人一如既往地靠在椅背上漫画,从旁边路过的春马忍不住吐槽:“你到底是来卧底的还是来度假的。”
对方抬头,搬出自己的理论:“你不觉得卧底等同于度假吗?还是有钱拿的度假。”
准备和宇田出门采购物资的牛头有些好奇:“那杀联给你的工资高吗?”
“好问题,我都不记得。反正会长和我说,让我遇事不决直接刷卡就行了。”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塞给旁边的宇田,“今天你和牛头采购物资吧?不刷白不刷,反正是别人的嘻嘻。”
莫名被塞黑卡的宇田看向春马,用眼神询问。
春马捏了捏鼻梁,感觉跟这人待久了常识和警惕心都在以惊人的速度退化。就在他准备让宇田把黑卡还回去的时候,牛头抢先一步拿走了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