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呀!予一人能够调遣的兵马,不过丰镐的十四师,总兵力不足八万,如何能够除强候,立王威?”周天子姬元康淡然的摇了摇头。
文夫人倒身拜伏在周天子姬元康脚下。“只要君上拥有兼怀天下的雄心,定能成就大事,妾请君上早做决断。”
“君上!万万不可呀!”年迈的守藏室现任守藏吏李历,突然,来到周康宫,举臂高呼。
由于周天子曾在守藏室学习三年,守藏吏如同周天子的老师,所以进出周康宫时,无需禀报。
李历跪在周天子脚下,哭诉道:“望君上以大周百姓为重,莫引起战事呀!”
“今日,守藏室好像来了三位客人。先生不在守藏室,怎么会来到康宫呢?”文夫人不解的问。
“文夫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一直引诱君上动刀兵?”李历反问。
“世人皆称我大周为周列国,皆因诸侯林立,王权不申。妾,劝天子收回权力,重振大周,有何不可?”文夫人反问。
“世间之事怎么能强求?您觉得这事可能吗?”李历再反问。
“王姬魑魅为公孙世家当代家主公孙梦龙的夫人,王姬沁儿为大秦安城君赢不美的未婚妻,王姬…这些都能助天子完成心愿,怎么能说不可能呢?”文夫人再次反问。
“你!”李历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说起来惭愧呀!大周近几百年来竟然是靠用女人联亲,才能勉强维持的。”周天子姬元康满面愧色,语气愤慨。
“君上,当年商也被世人称作列国,后来不也扭转了局势吗?”文夫人接着说。
“妖妇!你要天子学商暴君帝辛吗?你要做大周的妲己吗?他们可是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呀!”李历破口大骂。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补有余而损不足’你李氏先祖、初代守藏吏李耳的话,亦犹在耳,先生难道忘了吗?为何我大周的天子总是行人道?天子不是更应该行天道吗?”文夫人连发数问。
李历已经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能哀嚎道:“天子,当以百姓为重,不可做遗臭万年的事呀!”
“当今世道英才辈出,连我这个女流之辈都能看出,神州将迎来大争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任何人、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我大周真的能免于其难吗?既然不能,何不借机重振我大周天威呢?”文夫人语气激昂,神情笃定。
“我们大周太弱了呀!太弱了!”李历跪坐在姬元康脚下,口中呢喃。
“有诸王姬协助,再加上黄、宋等诸侯国的协助,妾以为,未必不能成事。神州四公子之一的黄国长公子黄香竹,十年后,出师鬼谷定能助天子完成宏愿。天子别再犹豫了。”文夫人也匍匐在姬元康脚下,大声高呼。
“会遗臭万年的呀!天子…”李历已是老泪纵横。
“妾用性命与先生打赌,不时,守藏室正中悬挂的混元钟的钟声将响彻神州。倘若,不是如此,妾愿自缢以谢天下。”文夫人步步紧逼。
“这不可能,那是一口哑钟,是先祖仿制的,用于印刻他参破的道理,怎么可能会响?文夫人不要信口雌黄。”李历苦笑着摇头。
“倘若没响,请天子赐妾三尺白绫;倘若响了,请先生不要再做阻扰。可好?”文夫人异常的果决。
李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周天子姬元康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守藏室不小却也不大,总共是自下而上贯通的三层,正中间悬挂着一口巨大的混元钟。
司马如炉直接蹬云梯而上,来到放置古老孤本的第三层,聚精会神的翻阅起来。
赢不美却对看书不感兴趣,他认为与其相信书本,还不如亲身尝试。但是,当他一进入守藏室时,就被守藏室的布局吸引了,便独自研究起来。
无为自然也不是喜欢看书的主,却被守藏室正中悬挂的混元钟吸引,一边围着看,口中还一边啧啧称奇。
混元钟上刻着一篇经文,无为围着它转了三圈,却没有找到经文的起始处。“奇怪!这经文刻在这圆形的混元钟上,首尾相连,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到开头在那里!”
无为虽然有一身的毛病,却也有一些优点,不轻言放弃便是其中之一,越是解不开其中玄机,越是想要解开它。
无为围着混元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将混元钟上刻着的每一句经文都读了好几遍,甚至都背了下来,却还是丝毫没有头绪。好像其中每一句都能作为首句,也都能作为尾句,甚是奇异。
无为轻轻敲了一下混元钟。“咚——”低沉的钟声在守藏室响起,悠远而绵长。
良久,混元钟的钟声才停止,可是无为心中混元钟的钟声却没有停止。这钟声在无为心中激起阵阵涟漪,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无为心中荡漾。无为无法用言语描述这种感觉,或是悠久、或是强大、或是不屈、或是无尽。
周康宫外。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明明是一口哑钟呀!”李历惊诧不已,陷入了一片混沌。
“好吧!看来这是天意,如果能让我大周重振天威,即使要予一人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也未尝不可。”周天子姬元康心意已决。
姬元康虽然心意已决,却也不想重蹈商王帝辛的覆辙,他要堵住天下人的嘴,不能让天下人,以文夫人祸乱宫廷为由,而自责或者讨伐他。
“文夫人不顺天道,即日起幽禁于周京宫,永世不出。”周天子姬元康面冷如霜,他要做一代雄主,完成自己和文夫人共同的宏愿。
有时候冷酷竟然也是一种爱。
“唯!愿,君上君临神州!”文夫人拜伏,她心中自然明白周天子的用意,所以,不但不悲,反而面带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