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通府四瘦 “蜀鸟吴花残照里,忍见荒城颓壁,铜雀春清,金人秋泪,此恨凭谁雪?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那信江海余生,南行万里,属扁舟齐发??????千古冲冠发。”
这诗乃为辛弃疾所著,诗中所写的便是城池攻陷,一片残垣颓壁之景,不复昔日繁盛。
正所谓世殊时移,此时山河宛然四海笙歌之景,哪里知道后来百姓改朝换代之痛。此时正是:
“把江山好处付公来,金陵帝王州。想今年燕子,依然认得,王谢风流。只用平时尊俎,弹压万貔貅,依旧钓天梦,玉殿东头。”
在这南望城中,却有一座那酒楼,面湖而建,满绽芙蓉。拔水尺高的芙蓉铺天盖地,极目不见尽头,正是:“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故名曰“盒c楼”。
酒楼外一行四个枯瘦如柴的瘦子,萎顿至极,分是三男一女,皆手执一把长剑,相继进了那酒楼,临窗而坐。
那临桌坐着两个僧人,身着袈裟,脚踝绑腿。一个身材发福,身形胖大。一个身材枯瘦,一脸憔容。
那胖僧人名曰普戒,一桌酒菜,吃得满脸荤腥油光。普戒抓起一只烤鸡,滋滋有味吮吸着。那瘦僧人名曰普嗜,在一旁叫道:“师兄,不可,快放下那鸡。你破了荤戒了。”
普戒不予理睬,抓起酒杯,大酌一口。普嗜又叫道:“师兄,不可,快放下那酒,你破了酒戒了。”
普戒瞧了一眼普嗜,笑道:“一切皆为虚幻。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皆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普嗜脸霎时沉下来,道:“心物是一。你今日分明吃了肉,喝了酒,怎会是假,怎会是虚妄?我若有所隐瞒,不去向戒律堂禀明,那我也是破了妄戒,出家人怎可打诳语?”
普戒道:“不可说。”便抓起一块鸡肉,塞在普嗜口中。再遏住普嗜下颚,用力一推,那鸡肉便入了普嗜喉咙,普戒笑道:“师弟,你今日也破了戒了,感觉如何?”
普嗜呕吐半晌,却也不能呕出那鸡肉,头一垂,便萎顿在那里,道:“不怎样。”
普戒笑道:“你再回味片刻,那鸡肉是不是格外味美?”
普嗜听得此言,果然是那肉味回香,令人不能忘怀,但自己身为出家人,却不能思酒肉之荤,只得道:“只有入地狱了。”
普戒嘿嘿笑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师弟你破了荤戒,日后定然成佛。”
普嗜道:“今日之事便罢了罢了,师兄快同我回寺中罢。”
普戒嘿嘿笑道:“好,甚好。”便将那残余之鸡裹入囊中,将那残余之酒倒入酒囊中,醉醺醺地离开。
那四个持剑瘦子见得普戒普嗜离去,对那酒保道:“他二人喝的什么酒?这般奇香?”
酒保笑道:“他青铜杯装的是杜康酒,那黄铜杯里装的是桑落酒。”
那四个瘦子叫道:“这酒有何不同,为何不以碗装之却用青铜黄铜?”
酒保道:“饮之杜康,令人忘忧忘愁。正道是“何以解忧,惟有杜康”。饮之桑落,令人忘记旧故旧事。这世上的酒有用竹器、碗具、坛器装酒,青铜黄铜,是因那酒与众不同。“
酒保嘿嘿一笑,又道:“诸事皆讲究一个缘法,只有有缘,杜康桑落相赠,不取分文"
那四个瘦子听得此言,极是高兴,纷纷叫道:“是怎样的缘法?”
那酒保笑笑,指了指窗外。婷婷芙蓉叶,微微耸动。
那四个瘦子道:“你是要我们摘得那湖心荷花吗?好说,嘿嘿。”其中一人一撮山羊须,嘿嘿一笑,施展轻功,便一个箭步从窗外飞出,脚点船篷莲篷借力,须臾便到了那湖中。
人影在那湖中起起落落,须臾间又飞回,手里便多了一株荷花,娇艳欲滴,还带着露水涔涔而下。那人把荷花朝地上一丢,高声道:“现在怎样?湖心荷花已有,快去拿酒来,我四人早已馋了。”
此言一出,临桌的十数江湖人士,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四个瘦子怒道:“笑什么?”
其中一个江湖人士道:“你脚下上脚裤上皆是湖水露水,又怎配喝这酒?”语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那酒保笑道:“是,是,客官,你的衣服湿了。惟有片露不沾身之人,方可喝得杜康桑落二味酒。”
那山羊胡瘦子显是极度恼怒,双颊涨红。瘦子中的女子,满脸黑斑,道:“三哥,莫要恼怒,待我试试看。”语罢,施展轻功,窗户借力,向那湖中而去,几个起起落落,便又折返。
瘦子中一马脸男子道:“四妹,你瞧你,还不如老三。”
那黑斑女子显得极为懊丧,道:“难道今日便喝不成这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