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回过神,有些顾虑地出声。
“为帝君者最忌心软和瞻前顾后,何况他们几个并不清白。
纵然不是反叛,本王也早晚会处理他们。
堂堂大昭的江山,大昭的帝君,若是被几个臣子左右了,还如何掌权执政?”
容祁冷厉地看着他,沉声说道。
冷白色的云锦白袍一掠,他紧接着站起身,那往昔凉薄又威慑的双眸如淬了雪意的冷,他眼神锐利。
“皇帝,这大昭姓容,不姓何也不姓季,杀了几个臣子动摇不了基业和朝堂。
本王就在这,黄奕想卷土重来也好,何束和季衽想趁此反叛也罢,端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
最后一句话落,容瑾眼底犹豫顿时消散,正色道。
“是,皇叔。”
容祁是真正会为大昭江山考虑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他这位皇叔不会害他。
容瑾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对容祁的话向来很少质疑。
“剩下的事皇帝自己做主即可,宫外还有事,本王先走了。”
见容瑾明了,容祁脸色略微缓和,站起身出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离开,容祁一路回了王府。
这时前厅刚好摆了早膳,晏青扶刚一落座,就看见门边掠过一点白袍角,紧接着容祁走了进来。
“添一副碗筷。”
他朝旁边吩咐完,坐到了晏青扶旁边。
晏青扶一见他,满脑子都是那句“王爷抱您回来的”,极不自然地挺直了背,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容祁轻笑一声。
“躲什么?”
“没有。”
她眨了眨眼,闷声应了一句,埋头舀了一勺粥。
容祁也只问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二人同桌用了早膳。
这期间晏青扶一直埋头喝着自己碗里的粥,往昔在用膳时也会说几句话的人,今天像是失声了一般,半晌听不见音。
容祁心知她脸皮薄,醒酒了之后必然会不好意思,若再多调笑,只怕日后都难再把人喊出去见她喝酒。
所以这一顿早膳下来,他也没再提起昨夜的事,晏青扶等了许久,直到他用过早膳起身,才犹豫着喊人。
“容祁,昨晚……”
容祁像早有预料一样,嘴角不动声色勾起些笑,又很快隐去,仍是那副光华清雅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抬头问她。
“昨晚如何?”
未料想容祁这样追问,晏青扶难得有些窘迫,但想了想长夏说的话,还是一咬牙,垂着声问。
“昨晚我喝醉,有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你指的什么?”
容祁一挑眉,见她低垂的颈子后泛出些粉色,终究还是没忍住,故意说。
“如果当着满长街人的面,闹着让我背你回来,磨着人说不抱就不走,这样的举动算的话,那的确是有。”
他一句话慢悠悠地没说完,晏青扶已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他。
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瞳仁里映出他的影子,容祁轻轻一笑。
“还……还有吗?”
虽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能缓解自己的窘迫,但晏青扶强自装作一副冷静的样子,眼神飘忽不定,又问。
袖中的手绞着衣袖,都快把上好的天云锦攥出些褶皱,足见她此时到底有多羞愤。
怎么会是她说的话呢?
她一向酒品那么好。
“还有。”
容祁慢吞吞地启唇说道。
还有?
晏青扶心中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