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骑着一匹神骏白马,疾驰在前往北平郡的山路。
涿郡太守刘其让她给乌丸校尉送信。
然而,对公孙瓒来说,再没有比刘备的事情最让她烦心。
“二十一天了,刘备,二十一天了,你怎么还不给我写信!”
“你真要我骑马追到洛阳吗?”
“到时候,我真的会推倒你的,我绝对会推倒你的,我要压得你翻白眼,我发誓!”
公孙瓒翻身下马,来到一条小溪,整张脸都钻进溪水。
“我要让你刘备乖乖做我的小马驹,只吃我喂你草。”
……
……
大儒乐隐站在城门前,正在等一个人。
卢植从牛车中走出。
“卢师姐,久违了。”
“好久不见了,乐隐。”
卢植一伸手。
大儒乐隐主动把头伸了过去,像女儿一样,任她摸头。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四年两个月八天六个时辰零三刻,当时下着一场蒙蒙细雨,您最后一次是用左手摸的我右脸,我看你的最后一眼,是在东三里二龙村的大槐树下,那时我们在避雨,你把我的斗笠和伞,全都拿走,害我淋了一身的雨。但我不介意,师姐,因为这是你的意愿。”
乐隐红着脸,害羞着回答。
幸运的童年治愈一生,
不幸的童年一生治愈。
乐隐就是一个有着不幸一生的女人。
她十五岁来到太学,四十五岁离去。
求学三十年,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师,更不知道马融长什么样子。
前来拜马融为师的太学生,共有九万人。
马融大儒只有两个弟子。
一个叫卢植,一个叫郑玄。
她乐隐,只是当时三万名太学生中,稍微有些显眼的一个。
根本没有见到马融的机会。
但她也有仰慕,进而迷恋,甚至信仰的人。
那个人就是首席太学生,卢植。
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师姐,传授了她一身本领。
让她三十年后回到故乡,受人尊敬。
“跪下来,驮着我进城。”
卢植如同圣人般伸手微笑。
乐隐真的跪了下来,露出后背。
卢植也真的坐了上去。
眼下子时宵禁,无人外出,只有乐隐与卢植两人。
乐隐像乌龟一样攀爬,眼泪哗啦啦地掉。
“师姐,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