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毒地骂道：“畜牲，有种你就杀了我。”

可惜声音微弱，就像一个要死的人。

渊龙合上《圣华经》，将它小心地放进书包里。想到母亲为了把自己拉扯大，这十八年里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眼睛竟有些湿润。

“娘，等我。你儿子有出息了，你儿子终于考上武士了。”渊龙向着天空呐喊。

渊龙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和妖怪，但是他考上武士，每个月就可以赚到一百二十块钱，不但能顶上母亲在家累死累活三个月的收入，还能让母亲买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这些钱能让母亲从此以后过上好日子。

“只要能让娘过上好日子，相信鬼神又如何？”

在他眼里，孝顺母亲就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他觉得这辈子都无法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渊龙抬头望着清澈的天空，仿佛看见了母亲慈祥的笑容。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到家门口，赶紧把这个母亲盼了十八年的好消息告诉她。

可是，他要想看到家里那扇破旧的门，至少还要走上一个钟头。

他又摸了摸腰间这柄刀。

漆黑的刀鞘，窄窄的刀身，锋利的刀锋，还有刻在刀身上那条闪闪发亮的火凤凰。

关于这柄刀，娘只说是家传的宝刀。自从学校毕业后，娘就让自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刀法实在不太对得起学校的老师，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娘说的，他都照做。

也许是上天怜悯他的孝心，以前一个钟头才能走完的路程渊龙今天半个多钟头就到了。

渊龙恨不得马上飞到母亲跟前，他一跨进门就大声喊道：“娘~~~，你若还不将好吃的摆在桌上，我就要饿得把咱们家的房子吃掉了。”

说完，他就“噔，噔，噔。。。。。。”地跑到楼上。

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是。。。。。。

他傻子一样怔在那里，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他看见母亲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肉，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母亲的身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留着山羊胡子，左手拿着一支烟，狠狠地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用一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的方式把烟慢慢地吐了出来。

他看了看渊龙，淡淡地说：“不好意思，你娘现在有点忙。”

渊龙的世界瞬间崩溃得连残渣都不剩。他和母亲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甚至在小人物里都是倒着数的。像他们这样的老实人，又做了什么事，要被这个男人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杀死？

渊龙不明白，他现在也明白不了。

因为，母亲死了。

而杀母亲的人，正坐在母亲的尸体上抽烟。。。。。。

他无法承受这种现实，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人。他要让他死，死得比他母亲还要痛苦一万倍。

他抽出腰前的刀，向男人冲去。

男人看着渊龙和他抽出的刀，微笑着道：“哦。。。。。。你就是那个孩子，看来光之神在保佑我呢。哈，哈，哈。。。。。”

说完，他从女人的尸体上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此时渊龙带着他的刀已经冲到男人面前，男人侧过身，然后转身用脚一踢，将渊龙的身体向上撅起，“咣”的一声撞在屋顶上，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渊龙疼得感觉骨头都要摔碎了，但是他手里还是紧紧地握住那把刀。他死都不会松手，因为，这把刀是他母亲让他带在身边的。

只要他不死，就永远也不会松开这把刀。

母亲的尸体就在自己身旁，看着一道道刀口，把母亲的脸划得稀烂，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渊龙的心已被击得粉碎。他不知道，像母亲这样善良的女人，为什么要受这样非人的折磨？什么要死得这么惨？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天理吗？

鼻涕，眼泪，口水，汗，血，他身上所有的液体都涂满了脸，混着自己的绝望流了下来。他扑在母亲的尸体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