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自夫妇俩谁之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婴儿帽的存在。
“裴叔还有这种手艺”
江辰端起咖啡,苦虽苦,他现在需要借助外部的刺激了。
“什么技术不都是可以学的。生孩子除外。”
裴林汉很洒脱,也很诙谐,并不认为一个大老爷们天天搁家里穿针引线有什么丢人的。
就像舔狗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丢人现眼一样。
人与人三观不同。
活出自己就好。
生活没那么多的观众。
“裴叔还真是心灵手巧。”
“你就别夸他了,这还叫手巧吗织的像破烂似的,你看这里,还有孔洞。现在什么东西买不到,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竖子不可与谋!”
裴林汉将自己心血夺过来,“现在的人,就是什么东西都想着拿钱买,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等你百年归山了,你孩子孙子事业学业忙,聘人来给你上坟,你是不觉得也无所谓反正心意到了。”
“你——”
黎婉容瞪眼:“你这是偷换概念!”
“你要拿钱解决,是你的自由。别来干涉我。”裴林汉抚平毛线帽。
“你看他这人……”
这时候的咖啡仿佛变得不苦了,或者说,味觉大幅度削弱,江辰捧着咖啡,微笑道:“要是几十年前,我肯定支持阿姨,花钱去买。但是现在,愿意花时间精力去织,更加珍贵。甘愿付出不同时期最为宝贵的东西,这才是情义。”
黎婉容沉默,继而感慨,“看来找另一半,还得找有文化的人啊。”
“你那个时候要是想找大学生,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黎婉容扭头,“你是不是有病”
不愧是母女。
表达方式都大同小异。
江辰习惯了他们的拌嘴,或者说了解到夫妇俩的相处模式。
所以——
他摩挲着咖啡杯,不动声色道:“这个帽子,是送谁家小孩的吗。”
“咳!”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竟然是裴云兮,这段时间她在家已经习惯成自然,所以潜意识忽略了这个道具的影响力。
可是现在她猛然惊醒。
除了父亲之外,身边的家伙,是她最亲密的男人,对方说这话的用意、他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哪能不知道!
“他织的玩的!”
伴随着突兀的咳嗽声,裴云兮随后接踵而至的解释也显得相当的迫切,非常的不自然,于是乎引得其余三位整齐划一朝她聚焦。
她为什么要解释
她为什么要解释
她为什么要解释
不要误会。
不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在裴云兮可以形容为失态的发声后,切切实实同时在裴林汉、黎婉容、江辰肺腑滋生的三份心声。
问题一模一样。
但是答案肯定“见仁见智”了。
“嗯,我是织的玩的,这不是年纪大了没事吗,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给自己找点事做。”
裴林汉顺应女儿的话,无论神态语气亦或者是台本,那都是一个浑然天成。
明明裴云兮才是登顶国际的职业演员,可是在这把对局里,她发挥差强人意,仿佛青铜选手顶号进了王者局。
当然。
肯定不是她一个人的原因。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