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身衣服,布料也好,还是苏杭的贡绸做的呢!”
“与在云门时候的寒酸样儿果然不同,现在看起来……有钱的多了!到红灯区走一遭,定然受姐儿们欢迎的很!”
她说完,不顾对面人已经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总结道:“果然,你下山是对的。”
“你在说什么?”容渊面色虽然没变,但眼底确实有了一些尴尬。
以前在云门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色布衣,苏云心性上来,也给他裁过两件棉衫,如今再看他这一身装束,着实有些暴发户的嫌疑。
这一刻,他竟然将要来兴师问罪的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觉手脚怎么放怎么不自在。
“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容渊刚才朝外边奔去,想必是要引开紫阳宫主,单独与她说一些话吧!
她就说,师父的徒弟,就算是渣子,也不该耳背到那程度!
苏云说完,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淡淡道:“容渊,我引你出来,是想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真心在乎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亲热热,更别说是娶别的女人做妻子了!”
“紫阳宫主要的,也绝不是那么简单。”
“你,不要总是自作聪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说到此,苏云抬眼瞥向他,云雾遮掩的瞳眸中仿佛有一束可以穿透一切的光芒。容渊只觉浑身一阵冰冷,仿佛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已经无所遁藏。
“你心中所贪非小,但是世道轮回,既定的命数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逆天改命,你不付出同样的代价,只能是自取灭亡。”苏云说着,站了起来,纤细单薄的身躯挺直,云遮雾绕的瞳眸凉薄而冷漠,迎风挥洒的衣裙猎猎作响……
她就那样站在屋脊上,似乎什么都不在她眼底,又似乎什么都逃不脱她的眼睛,那样一身骄傲不羁的风华隐隐绽放在夜色下,不知迷了谁的眼?
“念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苏云说完,转身便要呼喊元晟来将她弄下去,还未开口,就听容渊咬着牙问道:“当日之事,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容渊面色阴鸷,眼底一抹厉色直直射向苏云。
他看着苏云转身的背影,浑身一震,仿佛蓦然回神一般,才想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倒是苏云刚才的话,他便是听进了一句半句,也都随风消散了。
苏云与他幼年相识,很是了解他的心性。看他问出这句话,她便知道自己的话被他当做了耳旁风。
苏云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酸涩,心底一抹苦笑,带着嘲讽:苏云,你自以为很了解眼前的人吗?
你总是以为他虽然性子里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但到底心性不坏,曾经对自己也算是掏心挖肺,就可以相守一生了——毕竟人的一生能遇到一个对自己掏心挖肺的人,实在很不容易!
可是,你却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你的感情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那个总是宠着你,护着你的容渊……是不是早已被他本性中所含的贪念所侵蚀?
她这时候忽然发现,对于眼前的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竟然怀疑,云门之事,是她的预谋?
“预谋?”她冷笑出声,“就是搭上我自己的性命吗?”
她虽然不怕死,但也绝对惜命。相处这么久,容渊竟然认为她是这样的人?
容渊似乎蓦然一愣,但转而就不屑道:“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难道不是你与元晟早就暗通款曲,云门爆炸一事,便是你的金蝉脱壳之计?”
其实,容渊此时也拿不大定主意,毕竟当日苏云的尸体是他亲自掩埋,但是,眼前之人是谁呢?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长的如此相像?
他自以为将此事解释的很通情理!
苏云看着容渊阴鸷狰狞的面容,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无趣来,她转身,什么也不想再说。
“随你怎么想吧!”说完,她也没有喊元晟,而是自己在屋脊上蹲下来,看那架势,竟然是想跳下去。
黑暗中只觉人影一闪,她眼前一晃,已经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
“傻丫头,不是说了喊我么?”
鼻子被人轻轻刮了两下,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没有说话,却是不自觉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忽然,她身体被元晟带着旋了起来,只听耳边风声呼啸,传来结结实实的掌风——
待她回神,容渊已是与元晟战作一团,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十几招。
苏云武功上造诣堪称全无,但也看出了容渊招式狠辣,每一招都直击对方要害部位,但却行动略有些缓慢,而元晟,看似轻巧的出招却往往四两拨千斤,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却像是猫逗老鼠的打法。
元晟自然是猫,而容渊正是那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