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感觉自己就像闺怨中的女人,一天天地守望着夫君的归来,却是一天天的失望。
当然,她希望傅令元来,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希望有个了断。
这样被一天天地晾在别墅里,令她心中渐渐生了绝望。
早上起床后都能坐在床上神游半晌,晃回来时,才记起来自己该去浴室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或者走路走到一半,自己都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去哪里。
她怎么就把自己生活过成这副不见天日的鬼样子……
阮舒彻底悔悟,那天晚上她完全用错了策略。
她不该一时冲动由着性子把话说得那么尖锐狠绝的。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她,不是么?
她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以前为了林氏,她明明忍了那么多事情……
以前刚和他处的时候,不也每天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地迎合么……
“……阮总?阮总……?”九思的呼唤拉回她的神思。
阮舒凝回焦聚,发现自己举着勺子的手滞在半空,科科在窝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勺子里的苹果肉沫,简直望眼欲穿。
阮舒把勺子往科科面前送,在最后关头又缩了回来。
科科的身体一抻,翻了个滚,露出粉嫩嫩的肚皮,四只小爪蹬啊蹬。
阮舒无动于衷,并没有打算帮它的意思。
亏得它那体型,最后还能自己重新翻回来。
瞧它也怪不容易的,阮舒不再使坏,这回把勺子真真切切地伸到它的嘴边。它反应特别快,俨然怕她又给缩回去,迅速就吞掉。
再喂了两口,阮舒就停下来了,把苹果沫和勺子交代给佣人拿走。
科科的小眼睛就那么目送着佣人而去,再返回她脸上时,阮舒莫名其妙地读懂了一丝可怜巴巴。
呵,它有什么可怜的,她才快要疯了。
不,不对,她是已经疯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份闲情,来给这只丑不拉几的小刺郎喂苹果。
阮舒伸手,掌心覆在科科的身上。
它自然没有竖刺,只是盯着她,不知道在瞧她什么。
没有竖刺的背,感觉不到痛,就是有点硌。
阮舒稍加再使了力气,总算刺刺地微微泛疼。
她突然奇想,要不惹毛它?
未及动手,九思像是察觉她的意图,忽而出声:“阮总,你小心受伤。”
受伤啊……阮舒呆怔着收回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疤。或许,她真的得受个严重点儿的伤,傅令元才会来见她……
她现在这样如同废人一般,还不如死了算了……
深深吸一口气,阮舒将科科从它的窝里取出来,丢地上。
“阮总,你这是……”九思不解。
阮舒面无表情:“反正它跑不出这栋别墅。让佣人们注意点,别不留神一脚踩死它了。”
九思愣了一愣,感觉“踩死它”三个字发音特别重。
而阮舒撂完话,按照习惯进了书房。
桌面上,那本《金刚经》翻在前一日她誊抄经文所停留的页面。
阮舒拿起笔继续“修身养性”,翻过一页时,不期然发现书页间夹有一张小纸条。
“若欲脱身,找机会出门。”
阮舒愣怔,条件反射地握紧纸条攥进手心里,回头查看身周,确认书房的确只有她一个人,她才拉开纸条重新看了一遍。
没有署名,字迹她也不认得。
可这是有人要帮她离开摆脱傅令元?
阮舒捏紧小纸条,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会是……陈青洲吗?
除了陈青洲,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在乎”她。
阮舒谨慎地将纸条撕得粉碎,心里头的思绪飞快地运转——
别墅里有陈青洲的人。会是谁?
“找机会”出门,是指离开别墅范围内?看来陈青洲也没有办法突破别墅里森严的守卫。
陈青洲……陈青洲……陈青洲……